我媽一聽,立刻露出擔心的神色,關切地看著我。
「雨雨,那你別太辛苦了,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要太拚命。」
她的關心很真誠。
但這份真誠建立在"我能為她兒子提供價值"的前提下。
我爸也皺起了眉頭:「你們公司怎麼也這樣,這不是耽誤事嗎?」
他口中的"事",自然指的是蘇磊買房這件"大事"。
我心中冷笑,嘴上卻說:「沒關係爸,我盡力催催財務部。」
吃完飯,我藉口要加班,在公司待到了深夜。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只有我敲擊鍵盤的聲音在迴響。
我並沒有加班,而是在瘋狂地搜索各種信息。
「家庭財產分割法律條文」、「贈與合同撤銷條件」、「如何保護個人財產不受侵犯」、「婚前財產公證流程」。
每一個關鍵詞都是我反擊戰中的武器。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我從未如此深刻地體會過。
接著,我翻出了大學時的同學通訊錄,找到了一個名字——陳律師。
他是我們法學系的學長,現在在一家知名律師事務所擔任合伙人。
專門處理家庭財產糾紛案件。
我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措辭懇切。
只說有非常重要的私人事務需要諮詢,約了後天下午見面。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客廳的燈還亮著,爸媽和蘇磊都在等我。
看見我回來,蘇磊的眼睛立刻亮了。
像狼看見了獵物。
「怎麼樣?錢的事有消息了嗎?」
他連一句"你回來了"的客套話都沒有。
我故意做出筋疲力盡的樣子,把包往沙發上一扔,癱坐下來。
「別提了,跟財務部的人吵了一架,沒用。流程就是流程,誰也動不了。」
蘇磊的臉徹底黑了下去。
我媽趕緊過來給我倒水,嘴裡卻還在念叨著:「你哥這事兒真的不能再拖了,那個房東說了,再不交錢就賣給別人了。」
「媽,我也很著急,可公司又不是我開的。」
我聲音裡帶著哭腔,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心累。
04 步步緊逼,真面目暴露
接下來的幾天,我家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仿佛隨時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
父母對我的催促從旁敲側擊升級成了直接的指責。
「蘇雨!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哥的終身大事都要被你耽誤了!」
我媽在客廳對我大聲喊叫,眼圈通紅,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一個月掙那麼多錢,就忍心看著你哥走投無路嗎?你這個當妹妹的,心怎麼這麼狠毒!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我爸也用失望至極的眼神看著我。
"白眼狼"這三個字如同一記耳光,火辣辣地打在我臉上。
我到底是誰的白眼狼?
我依然用公司資金緊張做藉口。
並且為了安撫他們,表示可以嘗試找朋友借錢應急,但需要時間。
蘇磊徹底失去了耐心。
他在家裡對我橫眉冷對,走路都帶著風。
故意把房門摔得震天響,摔東西製造噪音。
試圖用這種方式對我施加壓力。
這個家已經變成了一個讓我窒息的牢籠。
周三晚上,矛盾徹底爆發了。
那天的晚飯,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碗筷碰撞的刺耳聲音。
突然,蘇磊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他死死盯著我,眼中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蘇雨!我最後問你一次,那25萬你到底什麼時候給?別再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今天你要是不給個準確答覆,這事沒完!」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媽就先發話了。
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
「對啊雨雨,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哥等不起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洶湧的怒火和翻滾的噁心感。
就在我準備再次用"公司"做藉口時。
蘇磊拋出了一句讓我血液倒流的話。
「實在不行,你不是有一套房子嗎?你那房子現在也能賣三百多萬!先賣了把錢給我買房!等我以後發達了再還你!」
整個餐廳瞬間鴉雀無聲。
我感覺耳朵嗡嗡作響。
我簡直無法相信,他竟然能如此厚顏無恥、理直氣壯地說出讓我賣房成全他的話。
更讓我心頭劇震的是爸媽的反應。
他們聽到蘇磊這番荒唐話,不但沒有絲毫制止和憤怒。
我媽反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順著他的話說。
「對呀,磊磊說得有道理。雨雨,反正你那房子也空著,暫時用不上。就先...先幫幫你哥嘛。女孩子家,以後總要嫁人的,房子讓你老公買就行了,不著急。」
我爸在旁邊沉默不語。
但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種默認和贊同。
"轟"的一聲,我腦中最後一根叫做"親情"的弦徹底斷了。
我感到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渾身血液都在咆哮著憤怒。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因為動作太大向後刮擦著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我看著眼前這三個所謂的"親人"。
聲音因為極度憤怒而微微顫抖。
「我的房子,憑什麼要賣掉給哥哥買房?」
我的質問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層浪花。
爸媽被我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蘇磊更是惱羞成怒,也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就憑我是你哥!家裡就我一個兒子!你不幫我誰幫我!」
「好一個'就憑你是我哥'!」
我氣極反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被我死死忍了回去。
我不能哭,哭了就是示弱。
我媽見氣氛不對,趕緊上來打圓場,拉著我的胳膊。
「雨雨你別生氣,你哥他就是急糊塗了,說的胡話,你別往心裡去。」
她一邊說,一邊給我使眼色,讓我"顧全大局"。
我甩開她的手,目光越過她,再次冷冷地鎖定在蘇磊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上。
我笑了,笑得冰冷刺骨。
「好啊,既然哥哥這麼急著用錢,那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我刻意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們三個都緊張地望向我。
「哥,你大學畢業那年,說要和朋友合夥創業,從我這裡拿了六萬塊錢。後來創業失敗了,又說要周轉,陸陸續續又借了四萬。這總共十萬塊錢,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此話一出,蘇磊的臉色瞬間鐵青,眼神開始躲閃,支支吾吾地說:「都...都是一家人,你計較這個幹什麼!」
我媽也立刻替他開脫:「哎呀,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怎麼還記著。你哥現在困難,你就不能...」
「親兄弟,明算帳。」
我打斷我媽的話,眼神像釘子一樣釘在蘇磊身上。
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筆錢,我是不是可以開始催收了?」
我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蘇磊被我的眼神和氣勢震懾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頓晚飯最終不歡而散。
05 律師助陣,布下天羅地網
我回到房間,反鎖房門,背靠著門板無力地滑坐到地上。
前所未有的壓抑和窒息感將我包圍。
但與此同時,我心中的反擊決心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打開電腦,登錄加密雲盤。
將那段蘇磊深夜潛入我房間翻箱倒櫃的視頻下載下來,複製了好幾份。
蘇磊,你不是要攤牌嗎?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只是下次攤牌的地點,可能就不會在餐桌上了。
那次激烈爭吵後,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蘇磊對我視而不見,用冷暴力表達他的不滿。
爸媽則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生怕我再有什麼"過激"反應。
我反而樂得清凈。
我暫時停止了對蘇磊那十萬塊錢的"催收"。
也不再提公司資金周轉的問題。
我刻意裝出一種被家人傷透了心,但又無可奈何的"委屈"模樣。
這種看似的妥協成功麻痹了他們。
蘇磊大概覺得我只是在鬧情緒,風頭過去了一切還會回到原點。
他看到我似乎"軟化"了,又開始嘗試用軟磨硬泡的方式。
他會趁我媽不在時,堵在廚房門口。
用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說:「妹,我知道上次是我說錯了話,語氣重了。但哥真的沒辦法了,你就再幫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我只是低頭洗碗,不咸不淡地回一句:「我在想辦法。」
這句"我在想辦法"給了他虛假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