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姑確診癌症,她女兒打電話要我賣掉我的300萬房子救她,我反問:那是你媽不是我媽,你的婚房為什麼不賣?

2025-12-06     武巧輝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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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像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

我正加班改著明天要交的設計圖,眼睛乾澀得發疼。

瞥了一眼螢幕。

是蘇小倩。

我那個表姐。

我們上次聯繫,還是半年前她群發消息讓點贊她的海外代購廣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劃開了接聽。

「林晚!不好了!出大事了!」

蘇小倩的聲音又尖又急,帶著哭腔,差點刺破我的耳膜。

我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怎麼了?」我儘量讓聲音保持平靜。

「我媽……我媽她確診了!癌症!晚期!」

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姑林秀蓮。

那個在我記憶里永遠高高在上、用眼角餘光看我的女人。

「醫生說……說至少要準備七八十萬,後續……後續可能更多……」

蘇小倩的聲音真的帶上了哽咽。

「我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啊!」

我沉默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她找我哭窮?

「小晚,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媽了!」

蘇小倩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急切而……理所當然。

「我?」我愣住了,「我哪來的錢?」

「你有房子啊!」蘇小倩脫口而出,「你那個房子,現在不是值三百多萬嗎?你把它賣了,錢不就來了嗎?救命要緊啊!」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好像被人用鐵錘狠狠砸了一下。

賣房?

賣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去救那個曾經把我當包袱一樣甩來甩去的大姑?

「蘇小倩,」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蘇小倩的聲音陡然拔高,「林晚!那是我媽!是把你養大的親大姑!現在她生命垂危,你忍心見死不救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

這個詞像一根針,扎進了我心裡最疼的地方。

那些被我刻意塵封的、灰暗的、屈辱的記憶,瞬間洶湧而來。

我永遠忘不了十歲那年,爸媽車禍去世的那個雨天。

靈堂上,我哭得撕心裂肺。

大姑林秀蓮穿著一身黑衣服,紅著眼眶,卻不是為我爸媽,而是拉著我舅舅的手哭訴。「我苦命的弟弟妹妹啊……就這麼走了,留下這麼個拖油瓶……」

那時我不懂「拖油瓶」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那不是好話。

後來,處理爸媽的後事和賠償金。

大姑和姑父蘇大強以我唯一在世的直系親屬兼監護人的身份,忙前忙後。

我記得爸媽好像有一份保險,加上事故的賠償,應該有一筆不小的錢。

還有我們家那套位置還不錯的房子。

大姑摸著我的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慈愛」:「小晚啊,以後你就跟著大姑過。你還小,這些錢啊房啊,大姑先幫你保管著,等你長大了都給你。」

十歲的我,懵懵懂懂,只能點頭。

就這樣,我搬進了大姑家。

那是我寄人籬下生活的開始。

大姑家有個比我大兩歲的女兒,蘇小倩。

從我一進門,她就用敵視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房間,是原來堆放雜物的儲藏室,陰暗,潮濕,只有一扇小小的氣窗。

而蘇小倩的房間,寬敞明亮,帶著漂亮的陽台。

我帶來的玩具,只要蘇小倩看上了,就會理所當然地拿走。

「你住在我家,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我稍有不願,她就會大哭大鬧,直到大姑過來罵我「不懂事」、「白眼狼」。

吃飯的時候,好吃的菜總是擺在蘇小倩面前。

紅燒肉,雞腿,永遠是她先挑。

我只能吃她剩下的,或者那些素菜。

有一次,我忍不住夾了一塊肉,大姑的筷子立刻敲在我的手背上。

「女孩子家,吃那麼多肉像什麼樣子!你看你姐多苗條!」

蘇小倩得意地沖我揚揚下巴。

學校要交資料費,每次我向大姑開口,都像是一場艱難的乞討。

她總會用那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然後慢悠悠地掏錢,嘴裡念叨著:「又是錢!真是個討債鬼,養你要花多少錢你知道不知道?」

然後,她會當著我的面,給蘇小倩零花錢,數額是我的好幾倍。「我們倩倩要買學習資料,女孩子要富養。」

最讓我難受的是過年。

爸媽剛走的那幾年,舅舅還會來看我,偷偷塞給我一點壓歲錢。

但每次舅舅一走,大姑就會把我的錢收走,美其名曰「替我保管」。

而蘇小倩的壓歲錢,可以自己留著,買新衣服,買漂亮的發卡。

我穿著蘇小倩穿舊了的、洗得發白的衣服,聽著她和同學炫耀她的新裙子。

那種深入骨髓的自卑和委屈,伴隨了我的整個青春期。

我拚命學習,因為我知道,只有考上好大學,我才能離開這個家。

當我拿到一所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我激動得一夜沒睡。

我以為我終於看到了曙光。

但大姑和姑父把我叫到客廳,臉色凝重。

「小晚,」姑父蘇大強吐著煙圈,「家裡情況你也知道,供一個大學生已經很吃力了。你是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不如早點出去打工,幫襯家裡。」

大姑在一旁幫腔:「就是,你看你姐,上大學花銷多大。你早點工作,自己攢點嫁妝才是正經事。」

我的心,在那一刻涼透了。

我知道,他們不是沒錢。

他們只是不想把錢花在我身上。

他們想把我最後的利用價值也榨乾。

我哭著求他們,說我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可以打工賺生活費。

但他們都不同意。

最後,是我高中班主任看不過去,幫忙協調,加上我以死相逼,才勉強讓我去報了到。

整個大學四年,我沒有再用過他們一分錢。

助學貸款,獎學金,沒日沒夜的兼職。

我同時打著三份工,餐廳端盤子,商場發傳單,給人做家教。

累得暈倒在宿舍過。

而蘇小倩,用著最新款的手機,穿著名牌衣服,假期到處旅遊。

她的錢從哪裡來?

用腳指頭都想得到。

畢業後,我進了一家設計公司,拚命工作。

我省吃儉用,把所有的錢都存起來。

那時候房價還沒瘋漲,我瞅准機會,在一個偏僻但很有潛力的地段,咬牙買下了一套小戶型。

首付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還向好友李薇借了一些。

每個月沉重的房貸,壓得我喘不過氣。

但我心裡是踏實的。

我終於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家。

一個再也不會被人趕出去的地方。

這些年來,我和大姑一家幾乎斷了來往。

除了過年不得不去的家庭聚會,我儘量避開他們。

他們似乎也樂得清靜,只有在需要炫耀或者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會想起我。

比如,蘇小倩要結婚了,對方家境不錯,大姑一家恨不得全小區都知道。

「我們家倩倩的婚房,可是市中心一百二十平的大平層!光裝修就花了五十萬!」

飯桌上,大姑唾沫橫飛地說著。

然後,她會瞥我一眼,語氣帶著慣有的嘲諷:「小晚啊,你那個小房子,還在還貸吧?女孩子那麼拼幹嘛,早點找個男人嫁了是正經。你看你姐……」

我通常只是低頭吃飯,不接話。

我以為,我只要足夠努力,離他們足夠遠,就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我還是太天真了。

有些人,就像水蛭,一旦沾上,不吸飽血是不會鬆口的。

「林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蘇小倩尖銳的聲音將我從回憶里拽回。

「我媽可是你親大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現在有房了,翅膀硬了是吧?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人!」

她的指責像冰雹一樣砸過來。

我握緊了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蘇小倩,」我的聲音冷得我自己都陌生,「首先,大姑的病,我很遺憾。但賣房救她,我做不到。」

「你為什麼做不到!那房子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比一條命還重要?」

「對,很重要。」我斬釘截鐵地說,「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起早貪黑、省吃儉用掙來的。跟你,跟大姑,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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