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肯定是於雲用剩下的。
我不稀罕。
李建安卻扔下就跑。
我轉頭給李母送回去。
李家父母肯定聽說了很多兒子的事兒。
他們托媒人到家裡來,說,想在過大年之前,將我和李建安的婚事辦了。
我爸媽說再考慮考慮。
我們的猶豫讓李家父母心裡不安。
他們訓斥李建安一頓,李建安也暫時消停了幾天。
年輕人的感情如乾柴烈火,一旦點燃,很難熄滅。
我給村民瞧病。
回來的路上,撞見李建安摟著於雲在村頭的小樹林裡苟且。
衣服扔了一地,白花花的兩人在地上扭作一團。
我大聲咳嗽一聲,嚇得二人立刻癱軟下去。
於雲推開李建安,撿起衣服掩住臉,拔腿就跑。
李建安雙眼迷濛,還沉浸其中。
看清是我時,他立刻清醒過來。
「林渺,剛才,我……我做了一個夢……」
他眼珠亂轉,磕磕巴巴。
「今晚到六隊給母馬授精,生產隊長給我做了晚飯,我喝了幾口貓尿,回來睡著了……」
「不知怎的就走到這裡……」
李建安的臉皮越發的厚,謊話張嘴便來。
我懶得聽他辯解,似笑非笑打趣他:
「給馬授精啊,不是給人授精就好……」
看我老實,三番五次在我脖頸上拉屎。
再好的脾氣也被消磨殆盡。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建安胡亂穿好衣服,要幫我拎醫藥箱。
我躲開,揚起藥箱狠狠砸在他頭上。
他一點都沒防備,頃刻倒地。
瞬間,頭破血流,昏迷過去。
我扒掉他的褲子,扯開他的上衣,將他脖子上的吻痕和??前的抓痕露出來。
背起醫藥箱,我往家跑。
一邊跑一邊大喊:
「快來人啊,李建安在村頭小樹林裡昏迷了!」
那天,樹林裡很熱鬧。
李建安成了動物園的猴兒,被街坊鄰里圍觀。
他自知理虧,不敢聲張。
只說喝多了酒,摔了一跟頭,就昏迷了。
李建安的腦袋砸了一道大口子,養了十來天才出門見人。
出門第一天,跑到我家撒潑。
「林渺,沒料到你竟然那麼歹毒。自己丈夫也敢打!」
「還把全村人都喊去看我笑話,至於嗎?」
「你不就是想逼著我跟你定下婚期嗎?」
「我偏不如你願!」
「我告訴我爸媽,跟你退婚!」
「你這樣的潑婦,我可不敢娶!」
「林渺,我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嫁出去也被男人一天三頓打,打死你才好!」
我輕鬆地翹著二郎腿,回他:
「好啊,你儘管跟你爸媽去提,我等著!」
「誰不退婚,誰孫子!」
李家父母是明事理的人。
他們從鄰里中聽到風言風語。
再加上那日小樹林裡,李建安的醜態,父母再袒護兒子,也能猜到那日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但沒來退婚,還邀請我們全家去做客。
4
李家急於將我和李建安的婚期定下來。
借著李父過生日的機會,還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我爸媽對李家心存芥蒂,架不住我央求,還是去了。
晚飯準備好了,李建安還沒回家。
我去生產隊里找,沒遇見李建安,倒是見到了於雲。
於雲手裡拎著一個鋁製飯盒,還有一網兜的蘋果。
見到我,她挑眉笑:
「林大夫,聽建安說,今天你們商量婚期?」
「真不湊巧,生產隊有頭母牛要生產,建安要守夜!」
見我沒說話,於雲揚了揚手中的飯盒。
「我給建安做飯了,我陪著他守夜。」
「這蘋果可甜呢,我託人特意買給建安的。」
「林渺,你給建安買過嗎?」
我嘲諷地笑笑:
「我會買,給值得的人買。」
我嫌棄地扒拉一下她網兜里的蘋果:
「這蘋果乾凈嗎?我聞到一股騷味兒,不是用別的東西換來的吧?」
於雲變了臉色,搶過網兜就走。
前一世,我對於雲沒什麼怨恨,甚至,同情她不幸的遭遇。
直到後來,李建安當上局長,金屋藏嬌,我才知道,於雲也不是無辜的。
蒼蠅不叮無縫蛋,他們二人沒一個好鳥。
原來,於雲故作清高,都是裝的。
她只攀附對她有用的人。
為了得到回城名額,她曾經自薦枕席給李建安的叔叔。
那時候,發現二人從高粱地里鑽出來,我還詫異。
李建安叔叔是大隊書記,李建安是書記的侄子,他們都是能幫到她的人。
現在,大隊里很多人都知道於雲的生活作風不好。
只有李建安那個拎不清的玩意兒,將她捧在手心裡當成寶貝。
於雲沒讓我見李建安,我便回來。
只告訴李家父母說,李建安要為母牛守夜。
等我們吃完了,李建安還沒回來。
撂下碗筷,我主動提出,給李建安送晚飯去。
李母高興得不得了,當著我爸媽的面兒不停夸:
「還是林渺懂事。以後,建安那混小子就交給林渺管教了!」
我笑笑。
帶著飯盒離開,還特意招呼上家裡的小黃狗。
我爸媽和李家父母坐在一起喝茶水,談論著今年生產隊的收成,等著我回來。
趕到大隊部的時候,我先去了牛圈。
母牛趴在地上,小牛犢的頭已經露出來,卻沒見到李建安的影子。
我躡手躡腳走到大隊部的值班室,示意小黃別發出聲音。
值班室里有「哼哧哼哧」的聲音傳出來。
「云云,你什麼時候答應我的求婚啊?我都等不及了!」
「別急呀,你跟林渺還沒退婚呢!等我大學畢業,結婚也不遲!」
李建安氣喘吁吁。
「總這麼偷偷摸摸也不是個事兒,我想光明正大跟你在一起!」
於雲嬌滴滴回他:
「好哥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們這樣多刺激啊!」
不用想也知道,狗男女在做什麼。
我進了廚房,將稻草塞進灶膛點燃,然後扯出來扔進柴堆里。
我又低聲交代小黃,趕緊回家喊人來。
小黃聽懂我的話,掉頭就往家裡跑。
廚房裡的火,一下子燃起來。
我故意將燃起的一捆稻草扔到值班室門口。
堵住狗男女的逃生之路。
緊接著大喊:「著火啦,快救火啊!」
很快,小黃狗帶著我爸媽和李家父母趕來。
還有附近的很多村民。
李建安和於雲被堵在屋裡,被黑煙燻得慘叫:
「救命啊,救命啊!」
大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也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我媽哭著喊:「快救林渺,她燒暈了!」
5
有人掐我的人中。
實在太疼了,我沒辦法再裝下去,不得不悠悠睜眼。
醒來時,聽見有人說:
「多虧林渺了,不然,房子燒塌了不說,屋裡的人也得燒死。」
「現在的情況,那兩個人還不如燒死了。多丟人啊!」
「林渺啊,快醒醒,等著你救人呢!」
我費力張開眼。
李母撲上來,抱著我坐起來。
「林渺啊,快起來!建安等你救命呢!」
我被大家強行扶著,進了另一間房。
李建安和於雲疊羅漢似的疊在一起,身子一直沒分開。
屋子裡還圍了很多人,多數都是看熱鬧的。
「林渺,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他倆分不開了!」
李母邊說邊抹淚。
「我造了什麼孽啊,攤上這種醜事!」
看清楚二人的醜態,我嚎啕大哭,撲上去就打李建安。
「混蛋,你怎麼能背叛我?」
「我們今晚訂婚期,你不回家,竟然在這裡搞破鞋!」
「我不活了!」
我使勁兒打李建安的腦袋。
順便還在於雲的臉上和??前撓幾把。
大家紛紛勸我冷靜。
「林渺,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先救人啊!」
我悲傷地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
「這是馬上風,很難治,治好也得千八百元錢。」
「不然,你們去縣城醫院吧!」
「我不去!」李建安臉色紫紅跟豬肝似的。
他瓮聲瓮氣地說:
「媽,你給她錢,讓她給我治,只要能把我跟於雲分開就行。
」
於雲緊緊閉著眼裝死。
她以為看不見別人,別人就看不見她似的。
「一個人八百元。」
我獅子大開口,「醜話說前邊,先交錢。」
如今,李嫁父母又急又怒,外加羞恥。
我提什麼條件,他們都應下來。
自己家錢不夠,李父又跑出去找人借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