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四口剛飛到巴厘島,我媽就來電說她和我弟也到了,老公二話不說,直接買了4張回程機票,我們連機場都沒出就回家了

2025-12-06     武巧輝     反饋

1.

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巴厘島登巴薩機場那個下午的溫度。34度,空氣里混雜著海鹽和丁香煙的味道,粘膩得讓人窒息。

但比天氣更讓人窒息的,是我老公李雖然的反應。

就在我們一家四口剛取完行李,正興奮地準備開啟這趟計劃了兩年的奢侈旅行時,我媽的電話打進來了。

「閨女!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電話那頭,我媽的大嗓門穿透力極強,伴隨著機場特有的廣播迴音,「我和強子也買票來了!就在T1到達口呢!強子說既然你老公請客,我們就不用省錢了,我們也來見見世面!」

我愣住了,下意識地看向李雖然,準備迎接他的黑臉。畢竟,為了這趟旅行,我們攢了整整兩年的錢,甚至為了省兩千塊差價,特意選了凌晨的紅眼航班。

我以為他會生氣,會罵人,甚至會當場甩臉子。

但我萬萬沒想到,李雖然沒有發火。

他的臉色在聽到「強子」兩個字的一瞬間,變得慘白,那種白不是生氣的鐵青,而是像看見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一樣,毫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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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隻手死死按著胸口的隨身包,另一隻手飛快地掏出手機,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你幹嘛?」我有些慌,「媽他們都到了,雖然沒提前說是不對,但……」

「閉嘴。」李雖然的聲音冷得像冰窖,完全沒有平時的溫和。他點開了航旅縱橫,幾乎是秒選了最近的一班回國航班,支付,出票。

「叮」的一聲,那是四萬多塊錢瞬間消失的聲音。

「李雖然你瘋了?!」我尖叫起來,引得周圍的遊客紛紛側目,「四萬多啊!我們連機場門都還沒出!你是不是有病?你就這麼討厭我家人嗎?」

李雖然根本不理我,他一把拽過兩個還在懵懂吃雪糕的孩子,另一隻手拖起兩個巨大的行李箱,轉身就往出發層跑。

「走!馬上走!最近的一班兩小時後起飛,現在去值機還來得及!」他幾乎是在低吼,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一刻,我被他眼中前所未有的恐懼震懾住了。那個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類似動物遇到天敵時的本能戰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被他生拉硬拽著,像逃難一樣,重新沖向了值機櫃檯。

2.

回程的飛機上,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兩個孩子因為沒看到大海,哭鬧了一陣後累得睡著了。我坐在李雖然旁邊,看著窗外漆黑的雲層,心在滴血。

四萬二。那是我們全家半年的積蓄。為了這筆錢,我兩年沒買過像樣的化妝品,李雖然那件優衣庫的防曬衣領口都磨破了也捨不得換。

可就在剛才,這筆錢變成了四張毫無意義的廢紙。

「李雖然,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我壓低聲音,咬著牙說道,「我媽和我弟就算再不懂事,他們也是我的親人。大老遠飛過來,你連面都不見,直接拉著我們跑,你把我的臉往哪裡擱?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窮,沾了你的光,讓你噁心了?」

李雖然閉著眼睛,頭靠在座椅背上,像是一具被抽乾了力氣的軀殼。

如果不仔細看,你會以為他在睡覺。但我離他只有三十厘米,我能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像一張拉滿的弓。他的右手一直插在褲兜里,死死攥著那幾本護照,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別說話。」過了很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回國再說。」

這一路上,他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吃一口飯。每隔幾分鐘,他就會像神經質一樣,拿出國產手機,看一眼那個黑屏的介面——他在起飛前就把SIM卡拔出來折斷衝進了馬桶。

這種詭異的沉默持續了整整七個小時。

直到凌晨三點,我們終於回到了國內那個七十平米的小家。

進門的第一件事,李雖然不是換鞋,也不是開燈,而是衝到陽台,把所有的窗戶鎖死,然後拉上了那層厚厚的遮光窗簾。

屋裡一片漆黑,只有路由器微弱的藍光在閃爍。

「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把包狠狠摔在沙發上,積壓了一路的怒火終於爆發了,「李雖然,你今天如果不給我說清楚,這日子就別過了!四萬塊錢,你說扔就扔,你是不是在外面欠債了?還是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弟撞見?」

李雖然靠在防盜門上,慢慢滑坐下來。黑暗中,我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像是一個溺水剛剛獲救的人。

「蘇然,」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如果我不買那幾張票,我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我氣笑了:「你嚇唬誰呢?巴厘島是旅遊勝地,又不是戰亂區。我媽和我弟是恐怖分子嗎?還能吃了你?」

李雖然沒有反駁,他站起身,走到書房,打開了電腦。

3.

螢幕的光亮起,照亮了他那張憔悴不堪的臉。他熟練地輸入了一串複雜的密碼,打開了一個隱藏很深的文件夾。

那個文件夾的名字只有一個字母:R。

我知道,那是Risk(風險)。他是做企業風控的,職業病讓他看什麼都帶著審視的眼光。我看過他手機里給親戚們做的「風險評估表」,當時還笑他魔怔。

但此刻,他的神情嚴肅得讓人害怕。

「你一直問我,半年前那三十萬私房錢去哪了。」李雖然指著螢幕上的一個文檔,語氣平靜得可怕,「我當時告訴你炒股賠了,你罵了我一個月。其實,錢沒賠,是拿去給你弟弟蘇強填坑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

「不可能!強子早就改好了,他說他在做電商……」

「電商?」李雖然冷笑一聲,點開一張圖片,那是蘇強簽著紅手印的《債務結清與斷絕關係承諾書》,「網絡賭球,高利貸。那是他欠的最後這筆,連本帶利三十萬。我幫他還了,條件是讓他發誓永遠不准再騷擾你,否則我就把這些證據交給警察送他進去。」

我看著那張紙,手腳開始冰涼。那確實是蘇強的筆跡。

「可……可這跟我們去巴厘島有什麼關係?」我還在掙扎,「就算他騙了我,他也就是想來蹭個旅遊,想讓我們買單……」

李雖然轉過頭,死死盯著我。那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悲憫和絕望。

「蘇然,你真的以為,他是來旅遊的嗎?」

「你以為那四萬塊錢是浪費嗎?那是買命錢。」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家裡像是一座孤島。

李雖然沒收了我的手機,拔掉了家裡的網線。他像個盡職的獄卒,守在門口,連我要去買菜都被他攔了回來。

「餓不死就行,這幾天哪也不許去。」他扔給我一箱方便麵。

我的憤怒在一點點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慌。母親的電話打不通了,蘇強的電話也關機。我開始胡思亂想:如果李雖然是神經過敏呢?如果把親媽扔在異國他鄉,她們語言不通出事了怎麼辦?

我是家裡的老大,從小就被灌輸「長姐如母」。這種愧疚感像螞蟻一樣啃噬著我的心。

4.

到了第二天晚上,趁著李雖然去洗澡的空檔,我終於忍不住了。

我翻出了那個他藏在舊鞋盒裡的備用手機。那是他以前淘汰下來的,但我知道,他有個習慣,重要信息都會在這個手機上有備份同步。

我顫抖著手開機,連上鄰居家的WiFi。

我想給媽發個微信,問問她們怎麼樣了。

微信剛登上,一條攔截簡訊的紅點就跳了出來。

發信時間是我們剛落地巴厘島的那一刻。發信人備註是:刑偵老張。

我點開那條簡訊,只有短短一行字,卻讓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李總,剛查到,你小舅子把你賣了。他把你們的航班號和照片都發給了債主,說擔保人是你。那邊的『大哥』已經派人去機場堵你們了。只要你們碰頭,這筆200萬的死帳就得你扛,不給錢,就把你老婆扣那兒。」

我的手開始劇烈發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200萬?死帳?扣人?

這些詞組合在一起,像一把重錘砸碎了我的世界觀。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李雖然擦著頭髮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拿著手機瑟瑟發抖的我。他沒有發火,只是長嘆了一口氣,走過來,輕輕拿走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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