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小叔子提議全家去吃海鮮自助，我笑著附和：好啊，誰提議誰買單，群里20個人頓時鴉雀無聲

那一刻，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哭聲在迴蕩。

之前還指責我小氣、不懂事的親戚們，此刻看著那張診斷書和借條，一個個臉色煞白。二姑手裡的瓜子掉在了地上，她張著嘴，半天沒合攏。陳浩拿著那張報告的手在劇烈地發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字，第一次不敢抬頭看他哥哥一眼。

一直沉默的陳峰終於動了。他慢慢地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他走到我身邊，伸出那雙冰涼且顫抖的手，輕輕地拉住了我。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歉意：「悅悅，對不起……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聽到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這個傻男人，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跟我說對不起。

那天下午，親戚們一個個灰溜溜地找藉口離開了。沒有人再提海鮮自助，也沒有人再提借錢的事。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陳峰兩個人。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我們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我扶著陳峰坐下，去廚房給他熱了一杯牛奶。看著他那張憔悴不堪的臉，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那個體面的陳家大哥不在了，那個摳門的大嫂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為了生存而掙扎的普通夫妻。前路依然艱難，債務依然如山，病痛依然折磨，但至少，我們不用再帶著假面具生活了。

晚上，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那輪圓圓的月亮，月光清冷如水。

我想，有些熱鬧是用命撐起來的假象，而真正的團圓，或許只需要兩個人互相體諒的清凈。至少今晚，我們能安安靜靜地吃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