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則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指揮我:「林晚,把碗洗了,然後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一下,地板要擦乾淨,窗戶也要擦,我下午要邀請老姐妹來家裡做客。」
我看著堆積如山的碗筷,又看了看偌大的客廳和三個臥室,心裡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
「媽,我今天要上班,沒時間打掃衛生。」我冷冷地說。
「上班怎麼了?上班就不用做家務了?」婆婆關掉電視,站起來瞪著我,「我年輕的時候,又上班又做家務,還不是照樣把家裡打理得好好的?你就是太懶了!」
「我不是懶,我是真的沒時間。」我拿出手機,打開工作群給她看,「你看,我今天要趕一個項目方案,中午都不一定有時間吃飯,怎麼可能回家打掃衛生?」
婆婆湊過來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鬆動:「那是你的工作,跟我沒關係。你既然嫁給了張磊,就要盡到做媳婦的責任。」
「要是你實在沒時間,那就請個鐘點工,費用從你的工資里扣。」她補充道,語氣不容置疑。
請鐘點工?我一個月就剩3000塊,請個鐘點工就要花掉一半,剩下的錢還夠幹什麼?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最終,我還是請了個鐘點工,花了150塊。
晚上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我還以為是婆婆做了晚飯,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可走進餐廳才發現,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都是張磊和公婆喜歡吃的,而我的位置上,只放著一個小小的碗,裡面是半碗白米飯和一碟鹹菜。
「媽,這是我的晚飯?」我指著那碗白米飯,聲音都在顫抖。
婆婆從廚房走出來,擦了擦手:「是啊,你一個女孩子家,晚上不用吃太多,容易胖。這些菜都是給張磊和老張留的,他們上班辛苦,需要補充營養。」
張磊坐在椅子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夾菜,對我的處境視而不見。
「我也上班了,我也辛苦。」我再也忍不住,把碗摔在了桌子上,「憑什麼他們吃大魚大肉,我就要吃鹹菜白米飯?」
「你敢摔碗?」婆婆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林晚,你反天了是不是?這是我們張家的房子,我們想給誰吃就給誰吃,你要是不滿意,就滾出去!」
「滾就滾!」我轉身就往門口走。
張磊這時候才站起來,拉住我的胳膊:「晚晚,你別鬧了,我媽也是為了你好,怕你長胖。快過來吃飯,菜還熱著呢。」
「為我好?」我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讓我吃鹹菜白米飯是為我好?讓我一個月上交9000塊家用是為我好?張磊,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們家好?」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婆婆見狀,立刻哭了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娶了個這麼不孝的媳婦,不僅不做家務,還敢跟我頂嘴……」
她的哭聲引來了鄰居的圍觀,大家都扒在門口,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就是張家剛娶的媳婦?怎麼這麼不懂事?」
「是啊,聽說還讓她交9000塊家用,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住人家的房子,交家用也是應該的。」
那些議論聲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讓我無地自容。
最終,我還是沒能走出那個門。
不是因為我怕了,而是因為我不想讓父親擔心。
我回到餐廳,拿起那碗白米飯,就著鹹菜,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鹹菜很咸,眼淚掉進碗里,又苦又澀。
從那天起,我徹底成了張家的「保姆」。
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做早飯,晚上下班回家做晚飯,包攬了家裡所有的家務。
張磊的衣服要我洗,襪子要我晾,連他的皮鞋,都要我每天擦得鋥亮。
婆婆則每天在家看電視、打麻將,指揮我干這干那,稍有不順心就對我破口大罵。
有一次,我因為加班回家晚了,沒來得及做晚飯。
婆婆直接把我的行李箱扔到了門口,說要把我趕出去。
張磊站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
我看著他冷漠的眼神,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那天晚上,我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待了一夜。
我拿出手機,翻到父親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打過去。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現在過得這麼狼狽。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發現婆婆正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知道錯了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知道錯了就好,」她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今天之內,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乾淨,再做一頓豐盛的晚飯,算是給我和張磊賠罪。」
我還是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我變得更加沉默。
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從不反駁,也從不抱怨。
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我,需要隱忍。
我開始偷偷地攢錢。
每個月發了工資,除了上交9000塊家用,剩下的3000塊,我一分錢都捨不得花。
我不再買護膚品,不再買新衣服,每天都穿著公司的工服上班。
同事們都問我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總是笑著說,沒什麼,就是想攢點錢。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攢錢,是為了有一天能徹底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同時,我也開始暗中調查張磊。
我發現,他所謂的「月薪8000」是假的,他實際上一個月能拿到1萬5。
他所謂的「還車貸」也是假的,他的車是全款買的,根本沒有貸款。
他把剩下的錢,都用來給別的女人買禮物了。
有一次,我在他的手機里看到了他和一個女人的聊天記錄。
那個女人叫麗麗,是他的同事。
他們的聊天內容很曖昧,張磊還給她轉了5200塊錢,說是給她買包包的。
我拿著手機,手都在發抖。
我每個月省吃儉用,連一瓶幾十塊的護膚品都捨不得買,而他卻拿著錢去討好別的女人。
那一刻,我徹底心死了。
我把聊天記錄和轉帳記錄都截圖保存了下來,然後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我沒有跟張磊攤牌,因為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他和他的家人身敗名裂的機會。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磊和他的家人越來越過分。
婆婆開始催我生孩子,說她想抱孫子了。
「林晚,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生孩子了。」有一天晚飯時,婆婆突然說,「我已經跟張磊商量好了,你這個月就把工作辭了,專心在家備孕。」
我手裡的筷子猛地一頓。
辭掉工作?那我就徹底沒有收入來源了,到時候豈不是更要任他們擺布?
「媽,我不能辭掉工作,我很喜歡我的工作。」我抬起頭,認真地說。
「喜歡有什麼用?女人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生孩子、照顧家庭。」婆婆放下筷子,臉色沉了下來,「你要是不辭職,怎麼有精力備孕?怎麼照顧孩子?」
「我可以兼顧工作和家庭。」
「兼顧?你怎麼兼顧?」她冷笑一聲,「你每天上班那麼晚回家,連晚飯都做不好,還想兼顧孩子?我告訴你,林晚,這個工作你必須辭!」
張磊也開口了:「晚晚,我媽說得對,你就辭了工作吧,在家裡安心備孕。我一個月能掙1萬5,足夠養活你和孩子了。」
他終於承認自己月薪1萬5了。
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所謂的「養活我」,不過是想把我徹底變成他的附屬品,變成一個只會生孩子、做家務的工具。
「我不辭。」我堅定地說。
「你敢不聽我的話?」婆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告訴你,林晚,你要是不辭職,就別想再住這個房子!你要是不生孩子,我們張家就不認你這個媳婦!」
「不認就不認。」我也站了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這個工作,我不會辭。這個房子,我也不會搬。因為我有權利住在這裡,我是張磊的合法妻子。」
這是我第一次敢這樣跟婆婆說話。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反抗。
張磊也皺起了眉:「晚晚,你別鬧了,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