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我,姐姐只是恢復了原本的自己而已。
我伏在姐姐的肩頭,沒再說話,只是感受著時光的流逝,就像從前一般。
7
之後,我依然可以每天跟著姐姐。
只是她又和之前一樣看不到、聽不到我了。
我想,其實這樣也好。
見到了最後一面,至少,也許可以心安了。
姐姐也仿佛恢復了正常,沒日沒夜地搞論文,提前完成了學業回國。
之後,她在競標會上強勢拿下了郊區商圈的一塊地,迅速招商,用自己的表現掙到了 15% 的股份。
這件事最大的影響卻不在這些。
姐姐用這場生意拓展了很多新的人脈。
在她的壓制下,秦家的湮滅並沒有造成太大的轟動。
只有陳慧和剩下的兩個狗腿子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其中一個有一天突然不知道怎麼了,居然主動在社交平台發了懺悔!
他把四人組做過的事拉了一張長長長長的單子。
威脅過 17 個女生。
把 38 個人按進過廁所。
毆打過一百多個人。
拍過兩百多張裸照發布在社交平台。
導致過十多人影響大考。
……
逼死過三個人。
其中有一個,是陳慧親手推下的高樓。
這個帖子馬上被衝上熱搜,三個人都被退學回了家中等待調查。
而這個發帖的男生張俊,直接被家裡送進了精神病院。
隨後發布了聲明,稱自家心愛的公子有精神疾病。
這樣,就能逃一大半懲罰。
很高明的方法。
如果……不是姐姐也在同一個精神病院的話。
……姐姐去給自己開了個精神病的病歷。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姐姐動用手段,為自己的復仇做一個保障。
可只有我知道。
姐姐的確是有精神疾病的。
小時候爸媽帶她看過,結果是中度躁鬱症。
當時爸媽怕丟人,所以沒有對外聲張。
……我的死,讓姐姐舊疾復發了。
而姐姐進入張俊所在的這家精神病院後,醫院便宣布暫時封鎖,不再招收新的病人。
卻也沒再見過有病人走出來。
我知道,新的遊戲,開始了。
……
喘氣聲此起彼伏。
醫院的樹林裡,姐姐的聲音幽幽響起:「聽說有一段時間,男孩子們喜歡玩一個遊戲,叫……」
身後一個面容猥瑣的男人接話:「阿魯巴。」
「對,就是這個遊戲。」姐姐的鞋尖抬起張俊塗滿鮮血的臉,「你們男生都可喜歡了。」
「怎麼樣,今天本小姐陪你玩。」
張俊鮮紅色的臉上突然布滿了絕望。
「大小姐,求你……」
「求我?」姐姐突然湊近了他,「你玩弄我妹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有一天要求我?」
姐姐的眼睛一瞥,一群嘻嘻哈哈的精神病人就抬起了張俊,分開了他的雙腿。
沉悶的撞擊聲不斷響起,一聲一聲。
張俊的慘叫穿過樹林,卻再也沒能穿出這所醫院。
碎裂的聲音傳來,樹皮的顏色從深棕變成晦氣骯髒的暗紅。
而張俊的白色褲子上,鮮紅的顏色如同漣漪一般,一圈圈擴散開來。
宛如我跳樓的那個夜晚,無比期待卻再也沒能看到的日出。
8
一群人迅速清理了現場。
隨後抽著煙,嬉笑著對姐姐伸出手:「大小姐,結帳。」
姐姐給了他們一人一張支票,轉頭準備離開。
為首的那個卻突然伸出手,攔住了姐姐的去路。
他們沒有看到,姐姐逐漸冷下去的神色。
他吊兒郎當地叼著煙:「我的大小姐呀,支票我們現在也沒法兌現,有錢也沒處花呀。
「享受當下,要不……大小姐陪我們玩玩?我們很會伺候人的……啊!」
下一秒,他伸出的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折斷。
今夜,男性的尖叫聲格外熱鬧。
我看到這群混混的時候,就覺得他們幫忙的目的不純。
姐姐自然也是知道的。
此刻她的左手終於從口袋中抽出,手上的精鋼指虎在手上反射出寒光。
身後的混混罵了句髒話,衝上來之後迅速挨了一拳,姐姐的指虎上有了些許的血跡。
我開心地笑了。
姐姐可是曾經以中學生的身份,在巷子裡拳打小混混,腳踢留級生的。
她內袋裡的刀子更是喝過不少血。
對付三四個這種半吊子,洒洒水而已。
很快,混混們相互攙扶著,狼狽地離開。
臨走前,姐姐輕描淡寫地擦拭著指虎:「敢有什么小動作,就在這裡蹲個無期徒刑吧。」
張俊確認身亡後,姐姐辦理了出院。
可一上車,一個蒙面人從後備箱伸出一塊手帕,迷暈了姐姐!
我急得大吼,飄過去拉車門,卻眼睜睜地看著姐姐被帶到一棟豪宅的地下室!
一個和陳慧有五分相似的年輕男人坐在被捆綁的姐姐跟前。
我瞬間就明白了——
姐姐醒來時,這個叫陳聰的男人在姐姐面前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打給蘇氏集團的當家人。
我和姐姐的……
父母。
熟悉的聲音傳來,此刻我聽著卻陌生得不像話:
「落落,這是陳氏的太子爺,是陳慧的哥哥。
「你和他結婚,兩家聯姻,然後生個孩子,不論男女,以後兩家的財產都會是你的孩子的。」
把我養大的兩個人勸她:「忘了你妹妹的死,以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是沒有隔夜的仇的。」
雖然我也不希望姐姐為了我身陷囹圄。
可是聽到養大自己的父母,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我的生死時。
我承認,我還是有些絕望。
我難得沒有在空中吵鬧。
我定定地看著姐姐。
姐姐……月月應該怎麼辦,才能放過自己呢?
姐姐卻突然笑了。
她說:「好。
「這樣的話,陳慧就是我一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妹妹了嗎?」
我看著姐姐的笑容,突然打了個寒戰。
我聽懂了。
姐姐……想犧牲自己的婚姻,讓陳慧一輩子生不如死!
9
陳家的人卻更為老辣。
通過地下室的監控,所有人都明白了姐姐的意圖。
陳家想出了一個更絕的法子——
第二天,陳慧自首了。
進去之前,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給姐姐的。
【這樣,你還有辦法報復我嗎?我在監獄裡很舒服的。】
我看到姐姐面無表情,長長的指甲深深插入自己的掌心,鮮血淋漓。
而下一秒——
「原來可以這麼做。
「陳慧,你真是聰明啊。」
接下來的三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第一天,陳聰把姐姐的麻繩換成了腳銬,試圖和姐姐玩一點刺激的 play。
可惜,姐姐玩的,從來都是見血的 play。
陳聰被閹了。
血流滿地。
這件事沒法報警。
一來是男人所謂的「尊嚴」。
二來,陳家不能讓外人知道,兩個孩子都出了事。
否則,對家乘虛而入,頃刻間就能讓一個集團瓦解。
第二天,一群黑衣人包圍了我們家的住宅。
我們的爸媽被「請」進了一所豪華的療養院。
再也不會出來。
姐姐給他們留足了錢,和尊嚴。
只不過,是沒有自由而已。
這怪不得姐姐。
他們對自己的兩個孩子,也並沒有真的那麼愛啊。
第三天……
三個男生里的最後一個,我甚至不知道名字。
他死在了姐姐的刀下。
姐姐自己錄下了過程。
一捅,一擰,一刀斃命。
當晚,姐姐孤身一人進了派出所。
「我要自首。」
10
最後的一點點自由的時間,姐姐只做了一件事。
她和輪塵法師簽了一紙協議。
具體內容我沒能看到,法師身上畫了陣法。
但我知道代價,是整個蘇氏集團的資產。
我們都知道這一次,他坑了我們很多錢。
可姐姐說:「就衝著你曾經讓我見到了月月這一點,我便沒有異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