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力道很大。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但彼此都明白,一場戰爭,終於結束了。
然而,我們都清楚,另一場關於家庭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我們回到婆婆家,把警方的處理結果告訴了她們。
當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得知她們差點就成了犯罪團伙的幫凶時,婆婆的臉,一瞬間血色盡失,她癱在沙發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而江莉的反應,卻讓我徹底心寒。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怕和慶幸,反而歇斯底里地對我尖叫:「林晚!你為什麼要報警?你毀了他!你毀了他一輩子!」
在她心裡,那個把她騙得傾家蕩產、差點萬劫不復的男人,竟然比我們這些費盡心力救她出火坑的親人,還要重要。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
但這一次,動手的不是江峰,而是我。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扇在江莉的臉上。
她被我打懵了,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感覺這三年來所有的忍耐和退讓,都是一個笑話。
「江莉,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也是替江峰打的。你,和你媽,都給我聽清楚了。」
我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第一,從今天開始,我們和你們,一刀兩斷。每個月八千塊錢的生活費,沒有了。以後你們是死是活,都和我們無關。」
「第二,那份房產抵押合同,依然有效。你欠下的那些正規平台的貸款,你自己想辦法去還。如果還不掉,對不起,這套房子,我會通過法律程序收回來。」
「第三,也是最後一點。江峰,是我的丈夫。以後,請你們不要再用任何理由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否則,下一次,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說完,我不再看她們慘白的臉色,拉起身邊同樣處于震驚中的江峰,頭也不回地,永遠地離開了這個讓我作嘔的地方。
10
離開那個家之後,我和江峰的生活,迎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沒有了無休止的電話騷擾,沒有了貪得無厭的索取,更沒有了顛倒黑白的指責和謾罵。
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了。
江峰像是卸下了一個背負了幾十年的沉重枷鎖,整個人都變得輕鬆開朗起來。
他會準時下班回家,和我一起做飯,我們會在晚飯後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周末的時候,他會帶著我去看畫展,或者去郊區徒步。
我們的交流越來越多,笑容也越來越多。
我才發現,原來我的丈夫,是這樣一個有趣而溫柔的男人。
原來,沒有那些沉重負擔的婚姻,是如此的輕鬆和幸福。
那三十萬的積蓄,我們沒有動。
我們用它,作為我們新生活的啟動資金。
我們一起規划著未來,計劃著什麼時候換一輛新車,什麼時候要一個孩子,什麼時候可以一起去環遊世界。
當然,婆婆和江莉那邊,並沒有就此罷休。
在得知我們是鐵了心要跟她們斷絕關係後,她們又鬧了幾次。
婆婆甚至跑到我父母家裡去哭訴,說我不孝,慫恿江峰不管她們死活。
但這一次,我沒有再忍讓。
我把所有的證據,包括江莉借貸的記錄、催收的威脅錄音、以及那份簽了字的抵押合同,都擺在了我父母和所有親戚面前。
真相大白於天下。
那些曾經指責過我們的親戚,都沉默了。
而我父母,在心疼我的同時,也堅定地站在了我這邊,他們告訴婆婆,我的女兒我做主,以後我們兩家,再無瓜葛。
至於江莉,她最終還是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沒有了我們的接濟,她不得不賣掉了自己所有的奢侈品,找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開始學習自己賺錢還債。
聽說,她過得很辛苦,但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而那套老房子,在我和閨蜜律師的幫助下,最終還是走了法律程序。
法院判決,江莉必須在規定期限內償還我的「借款」,否則,房子將被依法拍賣。
後來,聽親戚說,婆婆為了保住房子,不得不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養老積蓄,又四處跟親戚借錢,才勉強湊夠了錢,把房子保了下來。
從那以後,她們再也沒有來打擾過我們。
一年後,我和江峰用我們的積蓄,加上我這些年來的理財收入,在我們喜歡的城市,買了一套更大的房子。
搬家那天,陽光很好。
江峰站在灑滿陽光的陽台上,從背後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老婆,」他輕聲說,「謝謝你。」
我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在那一天,為我挺身而出。」
我們都明白,那一巴掌,打掉的是一段畸形的親情,打醒的是一個被愚孝綁架的男人,但也打出了一段婚姻最堅韌的模樣。
真正的家人,不是無底線的索取和捆綁,而是相互的尊重、理解和扶持。
當我們守住了自己的底線,才能真正地擁有幸福。
陽光下,我們相視而笑。
我知道,我們真正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