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前半年？
那時候他正跟我哭窮，說投資虧了，連他媽的手術費都拿不出來，轉頭就又借了八十萬？
我只覺得一陣噁心，胃裡翻江倒海。
「他投資的什麼項目，你清楚嗎？」我問。
「查了一下，說是投了個影視項目，其實就是個騙局，操盤的人早就跑了，」趙宇嘆了口氣，「他這錢，基本上是打水漂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獃。
陳峰迴來看到我臉色不對，趕緊過來抱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把趙宇的話跟他一說，陳峰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這個張磊，真是死性不改，」他揉了揉我的頭髮，「你別擔心，有趙宇在，咱們能掌握他的情況，總比被蒙在鼓裡好。」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有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張磊欠我的三十萬，恐怕沒那麼容易要回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張磊的刑期就滿了。
他出獄的第一天，既沒回養老院看他媽媽，也沒聯繫張婷，反而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
前台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林總，那個張磊……他在大廳里鬧，說要找你要錢。」
我捏緊了手裡的筆，冷靜地說：「你先叫保安把他控制住，別讓他影響其他同事，我馬上下來。」
下樓的時候，我特意給趙宇打了個電話，又把公司的法務也叫上了。
大廳里亂糟糟的，張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夾克，頭髮鬍子都沒打理，像個流浪漢，正對著保安大喊大叫。
「我是林晚的前夫！我來找她要我的錢，天經地義！」
「你們憑什麼攔著我？信不信我告你們非法拘禁！」
看到我下來，他眼睛一亮，推開保安就衝過來：「林晚！你終於肯見我了！」
法務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張先生，請你冷靜點，我們林總時間寶貴，有話好好說。」
張磊瞪著法務，又看向我，臉上滿是貪婪：「林晚，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了，我那三十萬，你該還給我了吧？」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張磊，你搞清楚，是你欠我三十萬，不是我欠你。」
「什麼我欠你？」他梗著脖子，「那是你自願給我媽治病的，是夫妻共同支出，憑什麼算我欠你的？」
「夫妻共同支出？」我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借條，「這上面有你的簽名，有借款金額，還有還款日期，你要不要再看看？」
張磊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卻還是嘴硬：「這借條是你逼我寫的，沒有法律效力！」
「是不是逼你寫的，我們可以去法院說，」法務上前一步，拿出手機，「我們已經錄音了，你剛才的話，足以證明你承認借款事實，只是想賴帳。」
張磊的臉一下子白了，往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趙宇也趕來了。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身後跟著兩個助理，氣場全開。
看到趙宇，張磊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轉身就要跑。
趙宇的助理一把抓住他：「張先生，跑什麼？我們公司的一百萬，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張磊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趙總……我……我沒錢……」
「沒錢？」趙宇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當初你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你有個年薪二十萬的老婆，還有一筆豐厚的陪嫁，就算你虧了，她也能幫你還。」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炸得我腦子嗡嗡響。
原來他當初跟我提AA制，不是為了所謂的「公平」，而是早就算計好了，要把我的錢當成他的退路。
我媽住院的時候他不管不問，不是因為冷漠，是因為他的錢都拿去填新的窟窿了。
我看著張磊狼狽的樣子，心裡最後一點對過去的牽絆，也徹底斷了。
「張磊，」我走到他面前，語氣冰冷，「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從今天起，我們之間的帳，就交給法院來算。」
趙宇也開口了：「我們公司也會提起訴訟，到時候，法院會強制執行你的所有財產。」
張磊癱在地上，嚎啕大哭：「林晚，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賺錢，還你的錢……」
「機會？」我看著他，「我給你的機會，早在你跟我算衛生紙AA的時候，就用完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再也沒回頭。
法務和趙宇的人處理後續的事情，我回到辦公室，陳峰已經在等我了。
他沒多問，只是給我泡了杯熱茶，輕輕抱住我：「都過去了。」
我靠在他懷裡，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不是因為委屈，是因為解脫。
這麼多年的牽絆，終於在今天，徹底畫上了句號。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和趙宇的公司一起，對張磊提起了訴訟。
法院很快就出了判決，張磊名下沒有任何財產，只能被列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限制高消費，並且需要分期償還所有欠款。
他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能打零工，一個月掙的錢，除了基本的生活費，剩下的都用來還債。
聽說他每天都在工地上搬磚，累得像條狗，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有一次，我和陳峰去超市買菜，偶然看到了他。
他穿著破舊的工裝，手裡拿著一個饅頭，蹲在超市門口啃著，看到我們，趕緊低下頭，想躲起來。
陳峰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別過去。
我點了點頭，轉身和陳峰走進了超市。
我沒有報復的快感，也沒有同情，只是覺得，這都是他應得的。
日子一天天往前走，張磊的事情，漸漸成了過眼雲煙。
我的工作越來越順手，公司的規模不斷擴大，我也成了老闆倚重的核心員工。
陳峰的事業也蒸蒸日上，他所在的公司上市了，他作為技術骨幹，拿到了不少股份。
我們的小家庭，越來越穩固，越來越幸福。
有一天，張婷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媽媽病危了，想最後見我一面。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和陳峰一起去了醫院。
病房裡很安靜，張磊媽媽躺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看到我來，她渾濁的眼睛裡泛起了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張婷在一旁哭著說：「我媽一直很後悔，當初不該幫著我哥欺負你。她總說，要是你還在我們家，我們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握住老人的手，她的手很涼，像冰塊一樣。
「阿姨，過去的事，別再想了，」我輕聲說，「好好養病。」
她看著我，眼淚從眼角流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張磊媽媽就去世了。
張磊趕過來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
「媽，我對不起你……我錯了……」
我看著他，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葬禮上，張磊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林晚，謝謝你來。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我點了點頭：「好好生活吧，別再走歪路了。」
這是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張磊。
偶爾從張婷那裡聽說，他換了個城市，找了份正經的工作，每個月都會按時把還款打過來，雖然不多，但從來沒有斷過。
我沒有再關注他的消息，我的生活，早就翻開了新的篇章。
一年後，我懷孕了。
當我拿著孕檢報告，告訴陳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激動得像個孩子，抱著我轉了好幾個圈。
我爸媽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每天都變著花樣給我做營養餐。
李娜和王姐也特意來看我，給我帶了一大堆嬰兒用品。
「真沒想到，你現在過得這麼幸福，」李娜抱著我，「當初你跟張磊離婚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會想不開呢。」
「那時候確實很難受，但現在想想，幸好離開了他，」我摸了摸肚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我現在有陳峰，有寶寶，有你們，真的很滿足。」
孕期的日子很愜意，陳峰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都陪著我散步，給我講故事，給寶寶做胎教。
趙宇也經常來看我，給我帶一些進口的孕婦營養品，還特意托朋友找了最好的產科醫生。
「以後孩子出生了，我得當他的乾爸，」趙宇笑著說，「我要教他學數學，跟我一樣當學霸。」
陳峰拍了他一下：「想當乾爸可以，但是不能教他跟你一樣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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