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一大圈,終於湊夠一千六百元。
兩個人跟蛆蟲似的疊在一起,等大家欣賞夠了,我開始了表演。
我戴上手套在二人身上各個穴位摁了一遍。
疼得二人鬼哭狼嚎。
忙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二人分開了。
我又抹起眼淚。
「李嬸,李建安這樣,我們的婚事肯定不成了。」
「他跟於雲那麼相愛,我成全他們吧。」
鄉親們也紛紛幫腔;
「是啊,這件事李建安做得不地道,李家確實理虧。」
「林渺是個好閨女,可不能嫁給李建安了!」
李家父母被罵得面紅耳赤。
李父氣得顫抖著唇說:
「我們李家有錯在先,過給林渺的彩禮錢就不要了!」
當初,訂婚的時候,李家給我二百元錢和一輛二八大槓的腳踏車。
他們要,我也不會給。
他們不要,還算有點兒良心。
就這樣,我跟李建安的婚事黃了。
我拿著一千六百元錢,到市裡的步行街買了幾間平房。
等著改革開放後,動遷蓋樓。
我要讓我爸媽當收租婆。
我狠狠宰了李建安一筆錢,心裡解了恨。
李建安和於雲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大庭廣眾之下,二人總是勾肩搭背,黏黏糊糊。
被鄉親們說三道四。
6
李建安還故意到我面前炫耀,說自己娶了了個媳婦是大學生。
他笑話我說:
「你一個農村赤腳大夫,永遠比不上我媳婦!」
我好笑地望著他。
「等她成了你媳婦,再炫耀也不遲!」
馬上風事件後,李家父母覺得丟人,出門都低著頭,繞著人走。
李建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催促父母跟於雲提親。
於雲卻不鬆口,說等讀完大學再說。
李家父母覺得於雲人品不好,不想娶這樣的兒媳。
就找藉口說,給他倆治病的時候,欠了很多饑荒,等緩一緩再說。
李建安因為定親的事,跟於雲吵,跟父母吵。
吵得雞飛狗跳,日日不寧。
於雲去讀大學了。
暑期的時候,她回了自己的家。
李建安覺察到危機,親自去於家將於雲接回來。
讀大學的於雲,跟下鄉的時候判若兩人。
她見著路邊的牛糞會捂住鼻子,一臉嫌棄,說農村環境不好,臭味熏天。
見著扛著鋤頭的農民,嫌棄他們土裡土氣,說他們身上都是汗臭味兒。
她儼然忘了,她曾經在下鄉的那幾年。
暑期,於雲背著李建安去醫院打胎。
被李母發現,終於爆發了家庭大戰。
李建安甩給於雲一個大嘴巴,罵她:
「你說你想讀大學,我搶來林渺的名額給你。」
「你讀大學的花銷,也是我家掏的。」
「你竟然打掉我們李家的血脈。你還是人嗎?」
於雲也露出真面目,她邊哭邊回: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你沒發現嗎?」
「李建安,我們分手吧!」
李建安氣得怒髮衝冠。
「想分手?除非我死!」
「你把大學名額還給我!」
「花我的錢,連本帶利都還給我!」
李建安越說越氣,揪住於雲頭髮質問:
「你說,你是不是變心了?你在大學處對象了?」
於雲疼得嗷嗷大叫。
「李建安,你粗魯得跟驢似的,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你?」
「你這是家暴!你知道嗎?」
「你對我不溫柔,我就要跟你分手!」
「利用完我,想分手?你說得不算!」
李建安有種被騙的憤怒。
「我到學校舉報你!未婚先孕還打胎!你還搶林渺的讀書名額,我讓學校開除你!」
二人扭打到 一起,打得披頭散髮,頭破血流。
於雲擔心李建安真的去學校舉報她,只得低頭認錯,二人又和好如初。
我從街坊鄰居口中聽到這些時,心裡笑開了花。
前一世,李建安一直喜歡於雲。
但他不知道,於雲並不喜歡他。
於雲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把她當成墊腳石。
後來,李建安當上局長,有錢有勢。
於雲被婆家嫌棄,走投無路,她才再次出現在李建安面前。
李建安一直將於雲當成心中的白月光,愛而不得的那種。
他給於雲買了房子,背著我,二人勾搭在一起。
我是原配,卻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們出軌的人。
這一世,於雲成了大學生,李建安只是一個農村獸醫。
二人地位天差地別。
於雲離開農村,更加瞧不起李建安。
偏偏李建安長了一副戀愛腦,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一世,看他倆狗咬狗一嘴毛,我乳腺都暢通了。
事情還沒完,我要繼續推波助瀾。
看著李建安雞飛蛋打,兩敗俱傷。
7
七七年,國家恢復大學聯考。
訊息一出,有志青年紛紛報名。
李建安也報名了。
他想考到於雲的學校,跟於雲雙宿雙飛。
跟李建安退婚後,我們兩家的關係尷尬起來。
我到大隊開報考介紹信時,李建安叔叔故意為難我。
我就知道,退婚後,早晚都得有這一天。
當初,李建安給我的兩張空白介紹信派上用場。
大學聯考成績出來。
我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北清大學的臨床醫學專業。
李建安卻名落孫山。
釋出成績那天,縣裡教育局敲鑼打鼓來我家報喜。
此時,李建安才知道我也報考了。
他特意跑到我家追問:
「我沒讓我叔給你開介紹信,你是怎麼報考的?」
「不用你管!」我拿笤帚打在李建安身上。
「滾,狗和你不得來我家!」
李建安邊跑邊喊:
「林渺,你投機取巧,弄虛作假,我要到教育局舉報你!」
我撿石頭往他身上招呼:「不舉報是孫子,死全家!」
李建安將事情弄得沸沸揚揚,教育局介入調查。
工作人員直接到公社裡,將我的介紹信一層層調出來。
當介紹信擺在李建安面前時,他徹底閉了嘴。
寒假的時候,我回家。
聽我爸媽說,李建安辭掉獸醫的職務,跑去於雲身邊,在大學附近租房子。
他想複習明年再考。
但是,於雲卻躲著他。
李家父母氣得生了病,親自追過去,將李建安接回來。
我回家時,在村裡遇到李家父母。
我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照樣甜甜地喊他們「叔叔嬸嬸」。
見我沒有攀高踩低,李家父母激動地紅了眼眶。
沒過兩天,他們又托媒人李嬸上門,想勸我跟李建安再續前緣。
我爸媽一口拒絕。
李建安找到我,跟我道歉。
他一邊說,一邊扇自己的臉。
「林渺,對不起。是我混蛋,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我被於雲那個賤人騙了。」
「你不會瞧不起我,是不是?」
他痛哭流涕,表情真摯。
我聽得反胃,面兒上還得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我選擇男人不看他身份地位,主要看人品。」
「你現在的身份配不上於雲,她肯定在學校找了比你優秀的男孩子。
」
「不過,你好好複習,明年爭取考到她身邊,你倆再續前緣。」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我真心想促成他們,讓李建安了卻前世的願望。
我更想看看他們到一起後,會有怎樣的結局。
但是,李建安被父母洗腦後,覺得還是我好。
他想吃回頭草。
我肯定不會讓他如願的。
李建安聽出我話里的弦外之音,跟炸了毛的貓似的。
「我就說,於雲那個賤貨肯定外邊有人了!」
「林渺,你放心,我肯定會跟她斷得乾乾淨淨!」
「敢給老子帶綠帽子,我絕不饒她!」
我笑笑。
前一世,他給我帶綠帽子的時候,不知是否考慮到我的感受。
現在,輪到於雲給他帶綠帽子,他不幹了。
前一世,於雲也沒少給他帶綠帽子,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
於雲仗著長得好,慣於出賣色相,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比李建安先死幾天。
死得也不光彩。
透過李建安,她結識了市裡的一個領導。
為了從領導那裡撈些錢財,她跟領導鬼混。
畢竟年紀大,鬼混中,馬上風死在床上。
李建安那些日子在外出差,他也不知道於雲具體死因。
那天,我在醫院值班。
為了領導的聲譽,訊息在醫院的時候被壓下來。
這一世,發現李建安跟於雲在大隊的值班室苟且時,我故意點燃廚房,讓他們受到驚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