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我把房子賣了。」
電話那頭的李偉愣住了：「媽，你真把房子賣了？」
「嗯。」張桂蘭說，「錢我已經拿到了，以後我就在你｜妹家住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衝動。」李偉的聲音帶著責備，「那房子是你和我爸一輩子的心血。」
「我知道。」張桂蘭平靜地說，「但我留在那個家，已經沒有意義了，房子賣了我手裡有錢，以後也能養老。」
「養老？」李偉說，「你在我家不能養老嗎？我和劉梅會給你養老的。」
「算了吧。」張桂蘭笑了笑，「你們的養老，我消受不起。」
「媽，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李偉說，「我知道讓你照料我爸委屈你了，但我們也是沒辦法。」
「不是委屈。」張桂蘭說，「是我看透了，我在你們家七年，像個免費保姆一樣，你們從來沒把我當家人。現在我不想再這樣了。」
「媽，你……」
「就這樣吧。」張桂蘭打斷他，「房子已經賣了，手續也辦完了，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掛了電話，張桂蘭心裡沒有一絲波瀾，她知道，李偉肯定會生氣，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沒過多久，劉梅就打來了電話。
「張桂蘭，你瘋了？竟然把房子賣了？」劉梅的聲音尖利刺耳。
「我沒瘋。」張桂蘭說，「房子是我的，我想賣就賣。」
「你的房子？」劉梅說，「那房子以後早晚是李偉的，也就是我的，你憑什麼賣掉？」
「劉梅，你說話要講良心。」張桂蘭的語氣冷了下來，「那房子是我和我老伴辛辛苦苦一輩子買的，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劉梅說，「我嫁給了李偉，就是李家的人，那房子自然有我的一份。」
「你想要房子？」張桂蘭說，「可以，等我百年之後，剩下的錢和財產，自然會分給李偉，但現在房子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張桂蘭，你太自私了。」劉梅說，「你把房子賣了，樂樂以後怎麼辦？他長大了還要買房結婚。」
「樂樂有你們。」張桂蘭說，「你們是他的父母，應該為他負責，而不是指望我。」
「我們負責？」劉梅說，「我們現在要照料我爸，還要供樂樂上學，哪裡有那麼多錢給他買房？」
「那是你們的事。」張桂蘭說，「與我無關。」
「好，好一個與你無關。」劉梅氣得說不出話，「張桂蘭，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張桂蘭掛了電話。
她知道，劉梅現在肯定急得跳腳。
沒有了她這個免費保姆，又多了一個癱瘓的劉建國，他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但這都是他們自找的，她沒必要同情他們。
幾天後張桂蘭拿到了全部的房款，她把一部分錢存了起來，作為養老基金。
剩下的錢，她給李娜和王浩買了一些禮物，還拿出一部分，讓他們給孩子（李娜的兒子，小名天天）報了幾個興趣班。
李娜和王浩推辭了很久，但張桂蘭堅持要給。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張桂蘭說，「天天是我的外孫，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小兩口拗不過她，只好收下了，張桂蘭的日子越過越舒心。
她和小區里的老人們相處得很好，每天一起聊天，散步，參加各種活動。
書法也練得有模有樣，還在小區的書法比賽中得了獎。
李娜和王浩對她更是孝順有加，只要有空，就會帶著她和天天出去旅遊，看看外面的世界。
張桂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而另一邊，李偉和劉梅的日子卻過得一團糟。
第6章 ：雞飛狗跳
自從張桂蘭走後，李偉和劉梅的家就徹底亂了。
每天早上，劉梅要先給劉建國換尿布，喂早飯。
然後再給樂樂穿衣服，做早飯，送他上學。
等她忙完這一切再匆匆趕到公司，可還是遲到了好幾次。
老闆已經找她談過話，再遲到就要扣獎金了。
李偉也好不到哪裡去，以前他下班回家，就能吃上熱飯，現在他要自己買菜，做飯。
做完飯，還要給劉建國喂飯，擦身子。
劉建國癱瘓在床，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顧。
有時候劉梅下班晚，李偉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劉建國大小便失禁，經常把床單被褥弄髒，李偉只能一遍遍清洗，累得腰酸背痛。
樂樂沒人輔導作業，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老師找了劉梅好幾次，說樂樂上課不認真聽講，作業也不按時完成。
劉梅心裡煩躁，回到家就對著李偉發脾氣。
「都怪你。」劉梅說，「當初我就讓你媽留下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家裡亂成一團，樂樂的學習也跟不上了。」
「怪我？」李偉也很生氣，「當初是誰非要把你爸接來的？是你。現在知道麻煩了？」
「我不把我爸接來，難道讓他一個人在家等死嗎？」劉梅說，「他就我一個女兒，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照顧他可以，但你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媽啊。」李偉說，「我媽已經帶了七年孫子，夠辛苦了。」
「她辛苦？我不辛苦嗎？」劉梅說，「我每天上班，下班還要照顧我爸，照顧樂樂，我比她辛苦多了。」
兩人吵來吵去，也吵不出個結果，家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樂樂也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他想念奶奶。
想念奶奶做的紅燒肉，想念奶奶晚上給她講故事，想念奶奶輔導他寫作業。
有一次，樂樂忍不住對劉梅說：「媽媽，我想奶奶了，你讓奶奶回來吧。」
劉梅的臉色沉了下來：「不許想她。她那麼自私，把我們扔下不管，有什麼好想的。」
樂樂低下頭，眼裡含著淚水。
他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這麼說奶奶，奶奶明明那麼好。
劉梅看著兒子委屈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其實也後悔了。
後悔把劉建國接來，後悔把張桂蘭趕走。
如果張桂蘭還在，家裡的一切都會井井有條。
她不用每天這麼辛苦，樂樂的學習也不會落下，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給張桂蘭打了好幾次電話，張桂蘭都沒接。
她又發了微信，張桂蘭也沒回。
張桂蘭是鐵了心，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
沒辦法，劉梅只能請了個護工，可護工的工資不低，一個月就要五千塊。
這無疑給他們的生活增加了很大的負擔，而且護工也不如張桂蘭細心。
有時候護工給劉建國喂飯，會弄得他滿臉都是。
有時候尿布換得不及時，劉建國的身上會起疹子。
劉梅看著心裡難受，卻又無可奈何，她想辭退護工，自己照料，可她根本沒時間。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偉和劉梅每天都在忙碌和爭吵中度過。
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淡，家裡的矛盾也越來越多，劉梅開始懷念張桂蘭在的日子。
懷念張桂蘭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懷念張桂蘭對樂樂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終於明白張桂蘭的付出，不是理所當然的。
可現在，她再也回不去了。
第7章 ：意外反轉
這天，張桂蘭正在書法班練字，李娜突然打來電話，語氣有些焦急。
「媽，你趕緊來醫院一趟。」
張桂蘭心裡一緊：「怎麼了？娜娜，出什麼事了？」
「是天天，他在學校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骨折了。」李娜說，「現在在兒童醫院，醫生說要做手術。」
「什麼？」張桂蘭心裡咯噔一下，「我馬上過去。」
她匆匆跟老師告別，打車趕往兒童醫院，趕到醫院時，天天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李娜和王浩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
「娜娜，天天怎麼樣了？」張桂蘭跑過去問。
「還在手術中。」李娜的眼睛紅紅的，「醫生說問題不大，但需要打石膏固定。」
張桂蘭點點頭，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握住李娜的手，安慰道：「別擔心，天天是個堅強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是李偉。
張桂蘭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我……我聽說天天摔傷了，過來看看。」李偉有些侷促地說。
他是從劉梅那裡聽說的，劉梅的一個同事，正好是李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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