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你不是帶了30萬陪嫁嗎？靜靜買房還差23萬，你先借給她用用。"
婆婆李春花坐在客廳沙發上，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我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拿著剛洗好的碗，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水。
結婚才一天，一天！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客廳里的氣氛突然凝固了，連牆上的掛鐘滴答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王磊從臥室走出來，臉色有些沉。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媽，突然轉身回房間，很快拿著一個文件夾出來。
"媽。"他的聲音很平靜，"你先看看這個。"
01
三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王磊的時候，他正在咖啡廳里專心地給學生輔導數學題。
那時候我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在朋友介紹下來到這家咖啡廳打發時間。王磊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認真地在草稿紙上給一個高中生畫幾何圖形，額頭微微冒汗，眉頭輕皺。
"這裡要用餘弦定理，你看......"他的聲音溫和耐心，像春天的微風。
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男人有種特別的魅力，不是那種張揚的帥氣，而是一種沉靜的溫暖。
後來朋友告訴我，王磊是市裡重點中學的數學老師，為了補貼家用，周末在這裡做家教。他家裡條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還有個姐姐已經結婚。
"人品很好，就是家庭條件差了點。"朋友這樣評價他。
我出生在商人家庭，父親在我十歲那年就開始做生意，這些年積累了不少財富。在國外讀書的幾年裡，我見過太多為了金錢不擇手段的人，反倒覺得王磊這樣單純的老師更珍貴。
第一次主動要他微信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真的要我的微信嗎？"他撓撓頭，臉微微紅了。
"嗯，我想請教你一些數學問題。"我撒了個小謊。
其實我的數學成績一直很好，只是想找個藉口接近他而已。從那天開始，我們開始頻繁聯繫。王磊很用心地給我講題，我也很用心地聽他說話。
兩個月後，我們確定了關係。王磊說，他從來沒想過會有我這樣的女孩喜歡他。
"我配不上你。"他認真地看著我說。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喜歡就是喜歡。"我握住他的手，"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
確實，我爸媽對我的婚姻從不干涉。爸爸總說，只要我開心就行，錢是賺不完的，但人生只有一次。
02
交往一個月後，王磊帶我回家見了父母。
那是一棟老式的兩室一廳，客廳很小，家具也都有些年頭了。但是很乾凈，桌上放著幾盆綠植，陽台上還晾著洗得發白但很整潔的衣服。
"叔叔阿姨好。"我提著水果和營養品進門。
王大山和李春花都有點拘謹，特別是看到我手裡的東西，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哎呀，來就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李春花連忙接過東西，"快坐快坐。"
晚飯是李春花親自下廚，做了六個菜。雖然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很好。席間，王大山話不多，偶爾問問我的工作和家庭情況。李春花則一直給我夾菜，生怕我吃不好。
"曉雨啊，你在國外讀的什麼專業？"李春花問。
"金融管理。"我回答。
"那以後肯定能找個好工作。"她眼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我們王磊就是個普通老師，可能......"
"媽，曉雨不在乎這些的。"王磊打斷了她。
"我確實不在乎。"我誠懇地說，"我覺得王磊很好，人品好，有責任心，這些比什麼都重要。"
那天晚上，王磊送我回家的路上，他有點沉默。
"你在想什麼？"我問。
"我在想，我媽說得對，我確實配不上你。"他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你家那麼有錢，我......"
"王磊。"我也停下來，"你覺得我是那種看重金錢的人嗎？"
他搖搖頭。
"那就好。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存款餘額。"
後來的幾個月里，我經常去王磊家。李春花對我很好，總是變著法給我做好吃的。但我能感覺到，她心裡還是有顧慮。有一次，我聽到她和王大山小聲說話。
"這女孩家裡那麼有錢，能看得上咱們王磊多久？"
"別瞎想，人家女孩挺好的。"
"我就是擔心，門不當戶不對的，以後會有矛盾。"
我裝作沒聽見，但心裡暗暗決定，要用行動證明給他們看，真正的愛情不分貧富。
03
求婚那天，王磊特別緊張。
他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家咖啡廳里，準備了很久。咖啡廳的老闆是他朋友，特意幫他布置了現場，鋪了紅色的地毯，點了蠟燭，還準備了玫瑰花。
"曉雨，跟我在一起這幾個月，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他單膝跪地，手有點顫抖，"我知道我不夠優秀，但我願意用一生來愛你，保護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戒指很簡單，但很用心。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攢了三個月的工資買的。
"我願意。"我哭著點頭。
那一刻，整個咖啡廳里的人都在為我們鼓掌。
訂婚後，兩家人開始商量婚禮的事情。我爸媽很大方，主動說婚禮的所有費用他們來出，還準備了30萬作為陪嫁。
"太多了，我們不能要這麼多。"王大山推辭。
"親家，這是我們的心意。"我爸爸說，"曉雨跟著王磊，我們放心，這些錢就當是給小兩口的生活費。"
婚禮定在三個月後的春天，一個很好的日子。婚紗是我在國外訂做的，婚戒是王磊重新買的一對，雖然不算太貴，但很有意義。
婚禮當天，一切都很完美。王磊穿著黑色的西裝，筆挺帥氣。我穿著白色的婚紗，感覺像個公主。
"你今天真美。"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你也很帥。"我笑著回答。
儀式結束後，按照習俗，我們要在王磊家住一晚。那天晚上，李春花拉著我的手，眼裡含著淚。
"曉雨，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她說，"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跟媽說。"
"媽，我會的。"我也有點感動。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真的會像一家人一樣和睦相處。
04
新婚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比較早。
廚房裡傳來李春花做飯的聲音，客廳里王大山在看新聞，王磊還在睡覺。我換了件家居服出來，準備幫婆婆做早飯。
"媽，我來幫忙吧。"我走進廚房。
"不用不用，你是新媳婦，哪能讓你做飯。"李春花連忙擺手，"你去客廳坐著，馬上就好。"
但我還是堅持幫她擺碗筷，洗菜。李春花看我這麼主動，臉上露出了笑容。
"曉雨啊，你真的很懂事。"她說，"王磊有福氣。"
早飯很簡單，稀飯、包子、鹹菜，還有一個煎蛋。雖然簡樸，但很溫馨。王磊起床後，看到這一幕，也很開心。
"老婆，你怎麼這麼早起來？"他坐到我身邊。
"睡不著，就起來幫媽做早飯。"
"我們曉雨真好。"李春花滿臉笑容，"以後這個家就更熱鬧了。"
吃飯的時候，門鈴響了。王磊去開門，進來的是大姑姐王靜和她老公張強。
"弟弟，弟媳婦！"王靜很熱情地打招呼，"昨天婚禮我們去得晚，沒來得及好好說話。"
"姐，姐夫。"我和王磊站起來招呼。
王靜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一些，穿著得體，但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精明。張強話不多，笑容有點僵硬。
"快坐快坐，吃過早飯了嗎？"李春花連忙招呼。
"吃過了。"王靜在沙發上坐下，"媽，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想和你們商量。"
客廳里的氣氛突然有點微妙。王靜看了看我和王磊，然後對李春花說：
"媽，我們看中了東區的一套房子，三室兩廳，挺好的。但是還差23萬。"
李春花皺了皺眉："23萬不是小數目啊。"
"我知道，但是那房子真的很好，錯過了就沒了。"王靜急切地說，"而且強子的工作也要調到東區，不買房的話以後上班很不方便。"
張強在旁邊點點頭，但還是沒說話。
李春花看向王大山，王大山也是一臉為難。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我是知道的，別說23萬，就是2萬3也不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
王靜的眼神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昨天婚禮收到的那些禮金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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