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發現的。」我打斷她的話,語氣里充滿了自信,「他們被貪婪蒙蔽了雙眼,根本不會仔細看合同的內容。我要你幫我做的,就是把這份擔保合同做得天衣無縫,確保它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瑕疵。我要讓張蘭的那個簽名,簽得明明白白,簽得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周晴沉默了很久,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握住我的手:「晚晚,我支持你。對付這種人,就不能心慈手軟。合同的事情交給我,我保證讓他們一個字都挑不出來。但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拿到簽名後,第一時間離開那個家。」
「我知道。」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
和周晴敲定了所有細節後,我才開車去了銀行。
我沒有去辦理那筆五百物理財的贖回手續,而是去櫃檯,重新辦了一張五萬元的定期存單。
銀行的工作人員有些不解,但我堅持如此。
我將那張嶄新的五萬元存單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然後又去列印店,將周晴連夜修改好的擔保合同列印了出來。
這份擔保合同被我巧妙地設計過。
封面和第一頁,都是偽造的「理財產品贈與協議」,上面用加粗的字體寫著「金額:伍佰萬元整」。
而真正的無限連帶責任擔保條款,則被我用極小的字體,混雜在各種複雜的金融術語和免責聲明中,放在了第二頁和第三頁。
最關鍵的,是最後一頁的簽字頁。
我將需要張蘭簽字的地方,用紅色的箭頭標註了出來,旁邊寫著「收款人確認簽名」。
只要她被封面上的五百萬沖昏頭腦,根本不可能發現這其中的貓膩。
做完這一切,我開著車,在城市裡漫無目的地兜圈。
我回想起和沈俊剛結婚時的甜蜜,回想起我曾經對這個家庭抱有的幻想,眼淚終於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但很快,我就擦乾了眼淚。
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從今往後,我林晚,再也不會為這群人掉一滴眼淚。
晚上回到家,沈俊和張蘭都在客廳里等我,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張蘭一看到我,就立刻迎了上來:「晚晚,怎麼樣?辦好了嗎?」
我故作疲憊地點點頭,從包里拿出那張五萬元的存單,遞給她:「辦好了。媽,這是理財轉出來的存單,密碼是你生日。不過銀行說,為了確保資金安全,需要您在確認函上籤個字,明天才能正式生效。」
張蘭一把搶過存單,看到上面的數字「5」後面跟著一長串的「0」,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沒問題!確認函呢?拿來我簽!」
我看著她貪婪的嘴臉,心裡冷笑一聲,緩緩從包里拿出了那份精心準備的「大禮」。
「媽,就是這個,您在這裡簽個名就行。」
03

「就簽個字這麼簡單?」張蘭接過我遞過去的文件夾,臉上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
她甚至都沒坐下,就站在客廳中央,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文件。
我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但我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
我看到她的目光,果然如我所料,死死地釘在封面上那幾個加粗的大字——「理財產品贈與協議」,以及下面那個刺眼的「伍佰萬元整」上。
她粗略地翻了翻,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條款,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的簽名處。
「哎呀,搞這麼複雜幹嘛。」她嘟囔著,眼神在尋找我標出的簽名位置。
沈俊也湊了過來,他比張蘭稍微多了一點心思,指著文件問我:「老婆,這怎麼這麼多頁?都是什麼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我早已想好了說辭。
我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哦,這是銀行的新規定,說是為了反洗錢,超過一百萬的大額贈與都得簽這種制式合同,內容都是一樣的,就是走個流程。我特地問過了,沒什麼問題的。」
聽到「反洗錢」這種聽起來很專業的詞彙,沈俊立刻就不再懷疑了。
他甚至催促起自己的母親:「媽,快簽吧,別耽誤了。銀行的流程,咱們照辦就是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急。」張蘭白了兒子一眼,拿起我早就準備好的簽字筆,毫不猶豫地在我用紅色箭頭標出的「收款人確認簽名」處,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張蘭。
在她的名字落在紙上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那兩個字,仿佛看到了沈家未來的萬丈深淵。
成了。
我強忍住內心的狂喜和激動,伸手接過了那份決定他們命運的文件。
「好了,媽,我明天把這個交回給銀行,錢就徹底轉到您名下了。」我將文件小心翼翼地收回包里,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
張蘭心滿意足地將那張五百萬存單貼身收好,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好好!晚晚啊,你真是我們家的好兒媳!媽沒白疼你!等浩浩的房子買好了,媽給你包個大紅包!」
一旁的沈浩也興奮地搓著手:「嫂子,大氣!等我結了婚,一定請你吃大餐!」
沈俊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走過來,想像往常一樣攬住我的肩膀,語氣溫柔地說:「老婆,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
我側身躲開了他的手,他的觸碰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厭惡。
我只是淡淡地說:「沒什麼,都是一家人。」
他們一家人沉浸在即將得到巨款的喜悅中,開始熱烈地討論著要買哪個小區的頂層複式,要怎麼裝修,甚至連沈浩的婚車要用什麼品牌都規劃好了。
那些刺耳的笑聲和對話,在我聽來,卻像是末日前的最後狂歡。
我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默默地回到了房間,關上了門,將所有的喧囂隔絕在外。
我拿出那份簽好字的擔保合同,用手機拍下了清晰的照片,發送給了律師周晴。
很快,周晴回復了兩個字:「完美。」
我將合同原件鎖進了保險箱。
然後,我打開了衣櫃,拿出了那個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
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只拿走了那些真正屬於我的,對我而言有意義的物品。
至於沈俊買給我的那些衣服和包包,我一件都沒有碰。
就讓這些東西,和他這個人一起,永遠地留在這段失敗的婚姻里,腐爛發臭吧。
收拾完東西,我又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離婚協議書。
我在上面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財產分割那欄,我寫得很清楚:婚前財產各自所有,婚後共同財產我一分不要,凈身出戶。
我不需要他們的任何東西,我只想儘快地、徹底地,與這家人劃清界限。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沒有絲毫困意,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解脫。
我給公司請了三天假,然後訂了一張飛往南方的機票。
我需要離開這座城市,找個安靜的地方,等待審判日的來臨。
04
接下來的兩天,我待在海邊的一家度假酒店裡,徹底關閉了手機,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在沙灘上散步,聽著海浪的聲音,感受著溫暖的陽光。
壓抑了三年的鬱結之氣,仿佛在這一刻都隨著海風消散了。
我從未感到如此自由和輕鬆。
而我完全可以想像,此刻的沈家,是怎樣一番雞飛狗跳的景象。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我離開的第二天,張蘭就拿著那張「五百萬」的存單,興高采烈地拉著沈浩去了他們早就看好的樓盤。
售樓小姐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當聽到他們要全款買下一套價值四百八十萬的江景大平層時,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張蘭得意洋洋地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仿佛自己已經成了上流社會的貴婦。
在簽訂購房合同,需要支付定金時,她大手一揮,將那張存單拍在了桌子上:「刷卡!」
然而,當售樓小姐拿著存單和她的身份證去財務室操作時,很快就面色古怪地回來了。
「阿姨,不好意思,您這張存單……裡面的餘額只有五萬元。」
「什麼?!」張蘭的嗓門瞬間拔高,引得整個售樓大廳的人都看了過來,「你是不是搞錯了?看清楚,那裡面是五百萬!五個零,後面再加一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