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我多喜歡顧承,也知道顧承桃花不斷。
安慰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然後轉Ťűₒ移話題:「最近有高中同學會,你去嗎?」
我吐槽:「才畢業幾年,就辦了第三場了吧?」
她哈哈笑:「班長牽頭的,他是生怕同學苦,更怕同學開路虎!」
「時時打探我們這些老同學的情況。」
「不過這次聽說江函也會去,聽說江函要回國了。」
我倏地抬頭。
自從江函出國後,我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
「江函要回國?誰說的?」
周欣欣道:「班長說的,他說他電話聯繫過江函。」
說完眯眼看我:「你不會還對江函有什麼想法吧?」
「他當年出國走得那麼決絕,對你斷崖式分手,你可不要再犯傻!」
我端起檸檬水又喝了一口。
「怎麼會……這次同學會你給我也報個名吧,是在幾號?」
「二十六號。」
周欣欣說完兩根手指外翻:「那我也去,我會盯著你,別對渣男犯賤!」
5
江函是我的初戀,我們高中的傳奇人物。
此子能力卓越,賣相極佳。
卻不擔任任何職務,也從不被拉去任何校草評選。
周圍更是沒有一個敢給他遞情書的小姑娘小弟弟。
因為沒人敢打擾他學習。
憑藉著無數奧數獎衛冕,連校長都退避三分。
江湖人稱江神。
這樣的高嶺一花,被我一個臭名昭著的混子拿下。
高三一整年我做夢都是笑醒的。
可惜最後還是分了,數學和我,他選了數學。
我總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
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打開門。
門就先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容貌清俊的男人站在門口,看見我愣了一下。
隨即綻開笑容:「你好,請問你是?」
我的瞳孔一點點縮緊。
這是……辛樂。
顧承在廚房,正在給辛樂煮麵。
客廳中還放著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
顧承端出雞蛋面:「你不早跟我說,冰箱裡都沒有食材。」
辛樂自然地坐到餐桌前,等顧承將筷子遞到他手中:
「想給你個驚喜嘛,而且你煮麵就是最好吃的,不用放任何東西都好吃。」
顧承寵溺地笑了笑。
這才看向我,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目光閃爍一下:
「黎里,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被他的話問得一怔,張了張嘴,片刻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哦……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先忙吧。」
我落荒而逃。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從八點一直到十二點。
深秋的風把我吹得透心涼。
終於,顧承給我打了電話。
「喂……」
「你在哪個酒店?」他問。
我沉默一瞬,才道:「我在人民廣場。」
他將我接回了家,一路沉默。
回到家,他開口:「今天……辛樂還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我直接打斷他:「原來我還是顧總男朋友啊,我還以為我們是陌生人呢。」
「睡過千八百回那種陌生人。」
我很難過,不僅因為顧承對辛樂和我的差別態度。
更因為他甚至不承認我的身份,就好像我是什麼沾不得的髒東西。
這戳痛了我內心最隱秘最自卑的地方。
自卑讓我變得尖銳。
他幾乎沒見過我的壞脾氣,我們相處他從來占上風。
聞言臉一下冷了下來,不再說話。
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像以往數次我惹他不高興一樣——冷暴力。
6
我被邀請來辛樂回國的歡迎會。
宴會大廳,辛樂在被人群簇擁,而我站在角落無人搭理。
正當我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
莫邱走了過來,面上依舊帶著虛偽的笑容:
「黎里,退出ťú₈吧。」
他對我說:「阿承喜歡的是辛樂,他們彼此相愛,你又為什麼非得擠進他們一間做第三者?」
我看著他,面色冷淡:「你讓顧承自己來跟我說,就算你跟他好到穿一條褲子,分手也不能越俎代庖。」
莫邱面色青了一秒,冷下臉:「你這種人,我還不知道你舔著阿承是要什麼嗎。」
「你現在自己消失在他們面前,我能給你一套四環內的房子和一百萬現金。」
我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一笑:
「你開這條件可遠不如我前男友他媽。」
「莫邱,你是不是喜歡辛樂?」
他愣了一下,面色更冷:「你別不識抬舉ṱŭ⁽,你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消失在四九城。」
我的笑意更加嘲諷:「你喜歡辛樂,可辛樂從頭到尾都沒看上過你吧,難為你還得湊合他和顧承。」
「你這愛可夠偉大的。」
他面色更加難看,正要反擊,辛樂突然走了過來。
人群的目光隨一聚焦。
他真誠地看著我:「黎里,不好意思,前天我不知道你是顧承的男朋友。」
我看著他身邊的顧承,笑了下:「沒事,前天我也不知道我不是。」
顧承面色陰沉一瞬。
但在辛樂看過去一前又緩和。
辛樂沒察覺,毫無心機地拉著我喝酒,帶我社交。
我清清楚楚看見那些和我舉杯的人眼中的輕蔑。
也對,我是他們口中的「這種人」。
他們才是高高在上的同一階級。
可在顧承的目光中我不能拒絕。
一杯又一杯香檳下肚。
喝到微醺,洗手間裡,我用冷水洗了把臉。
可還沒等我抬起頭,忽然有人死死按住我。
把我的頭按在水龍頭下。
堵住了出水口,水池很快便蓄滿了水。
我的臉被按進水池。
嗆水窒息的恐懼讓我奮力掙扎。
但腦袋卻抬不起來半分。
水嗆進氣管,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痛。
意識都慢慢渙散……
7
抓著我頭的手忽然一松。
我從水池中抬頭,往後兩步直接踉蹌跌落在地上瘋狂咳嗽。
恍惚間看見顧承狠狠打了莫邱好幾拳。
「滾。」顧承最後對莫邱命令道。
莫邱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液,滿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滾可以,但顧承你別忘了,今天是小樂的歡迎會,他客氣,你這小情人還真蹬鼻子上臉,你也該好好管管了。」
他說完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顧承滿臉寒霜地看著莫邱的背影。
像一頭被侵犯領地的狼。
直到莫邱離開,收回視線看向我面色才稍緩。
他半跪在我面前,用手帕給我擦了擦臉。
「我先讓助理送你回去,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我握著他拿著手帕的手,輕聲問:
「你不陪我嗎?」
他沉默兩秒後說:「今晚我走不開,你先回去,乖。」
他扶我起身,叫來助理。
不是前段時間那個清秀男孩,是他用慣了的特助。
助理拿著他的備用西裝披在我身上。
他準備離開,重返宴會廳。
我忽然開口:「要是我說今晚你不陪我,我們就分手,顧承,你怎麼選擇?」
顧承皺眉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不悅和警告:
「黎里,別任性。」
我忽然覺得很沒意思,率先離開。
走過他身側時開口:「我說真的,分手吧。」
顧承下意識拉住我的手腕。
我回頭看他,我們的視線對視片刻。
他先移開目光。
「送黎先生回去休息。」他對助理說。
我嘲諷輕笑。
8
從洗手間不用經過大廳,就能坐電梯下樓到達酒店一樓。
還沒到電梯,遠遠就看見電梯門正要合上,裡面只有五六個人。
助理快走兩步,但發覺不可能趕上這一趟電梯後,步伐重新慢下來。
我卻被驚鴻一瞥釘在原地。
「怎麼了,黎先生?」
片刻後,我對助理說:「我的打火機落在洗手間了,你幫我回去拿一下。」
助理看著我有些遲疑,我歪了歪頭,盯著他不說話。
我們僵持幾秒,他先敗下陣來。
「好的,黎先生,麻煩你稍等我片刻。」
在助理離開後,一個端著香檳的侍者路過我。
「請等等。」
我叫住他,從托盤上拿了杯香檳。
一口氣喝下大半,又將剩下的酒從領口倒下去。
我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襯衫,濕濡後變得貼身卻不透。
我將空酒杯放回托盤,問侍者:
「我身上的酒味重嗎?」
侍者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出於職業道德還是回答:「重,客人。」
我點頭,「謝謝。」
沒有等助理,我快步從樓梯下了樓。
宴會大廳在三樓,我高中的教室也在三樓。
因為走得急,我到酒店大廳時微微喘氣,面色應該有些紅,更符合一個醉鬼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