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動,我脖頸上的吻痕就從襯衫中露出來。
顧承的眼睛一下紅了,直接撕開我的襯衫。
襯衫扣子散落一地。
我身上的痕跡一覽無餘。
我有些生氣,攬住衣服:「你發什麼瘋?」
「黎里,你跟別人做了?」他的聲音變得森然。
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裡面蘊含滔天怒意。
我忽然覺得好笑。
「怎麼,你沒出軌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何況我不是出軌,我昨天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們分手了。」
「我想去哪兒,想跟誰做愛都是我的自由。」
顧承紅了眼睛,掐著我的脖子:「是誰?誰敢碰你?」
我翻了個白眼,雖然整個人被挾制,卻沒有絲毫恐懼,只覺得諷刺。
冷聲道:「顧承,你這副樣子演給誰看?我又不是辛樂,跟誰做你真的在乎嗎?」
「你在辛樂面前連承認我是你男朋友都不敢,我現在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你不用想怎麼甩開我了,我自己走。」
顧承頹然鬆手:「黎里,我們好好談談,我知道你愛我,別因為一時一氣做出輕賤自己的事。」
我被氣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這麼自信?
不想再和顧承交流,直接上樓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後我拖著行李箱下樓:
「我來你家時帶了什麼,走的時候也只帶走那些,其他的你可以叫阿姨都清理丟了。」
「顧承,希望你能跟你朋友說清楚,我不是你包養的情人,我從來沒圖過你一分錢。」
跟顧承在一起這些年,我受夠了他朋友揶揄輕蔑的眼神。
我其實並不在乎,可如果江函知道,會心疼的。
12
我搬去了江函家。
我們自然而然,像一對同居的情侶。
這是我高中跟他暢想過無數次的生活。
姍姍來遲。
顧承沒有再找過我,他是一個很傲氣的人,我那天話說得那麼重,料想他再不會找我。
卻沒想到先聯繫我的是辛樂。
咖啡廳里,他看著我有些出神。
「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像,只是阿承自欺欺人。」
「你知道他父母的事吧?」
我點頭,顧承父親出軌最終導致他母親抑鬱自殺。
「所以他希望自己是一個專情的人,才會騙自己只喜歡我。」
辛樂的笑容有些苦澀:「但他其實早就不愛我了。」
「我前天跟他袒露心意,他拒絕了,他在等你,只是放不下自尊跟你說清楚。」
我看著辛樂搖頭:「我不這樣認為,我感覺不到顧承喜歡我,或許只是你誤會了。」
「而且從頭到尾我都不覺得顧承是一個專情的人,他完完全全是個濫情的混蛋。」
「那你為什麼喜歡他?」辛樂皺眉。
我手指摩挲著咖啡杯,扯著嘴角笑了笑:
「因為他鼻樑側面那顆痣跟我初戀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他的痣是黑色,我初戀的痣是紅色的。」
「贗品就是贗品,我的硃砂痣回來了,就不用芝麻粒了。」
「你可以把我的話直接說給顧承聽,我希望你能說給他聽。」
我說完後起身對辛樂道別離開。
今天周五,江函說等我下班來接我。
可我出了咖啡廳,卻忽然收到他的消息,說今天臨時有事,讓我自己先回家。
我沒Ťú₋多想,他最近確實比較忙。
但周欣欣一個電話打給我。
「我靠,你知道我在酒吧看見誰了嗎?」
「誰?」我興致缺缺。
周欣欣:「你前男友!」
「這很稀奇嗎?」顧承是酒吧常客。
「你數學很好那個前男友!」
我握著手機的力道倏然加重。
13
我打車到酒吧找到周欣欣。
她帶著我繞到包廂。
「江函就進了這間包廂,不是,你們分手這麼久,你還喜歡他啊?」
「說真的,我覺得他和江函半斤八兩,他當初那麼對你……」
「噓——」我對他豎起食指。
周欣欣悻悻住嘴。
這是顧承包年的包廂。
我來過不少次,知道這間大包廂還有另一個門。
帶著周欣欣從後門進去,躲在轉角的陰影里。
離兩人不遠也不近。
包廂里,顧承和江函對坐。
顧承將一沓照片摔在茶几上。
「還是個老師,你說,要是你那些學生和同事知道,他們的老師主動去當別人小三,會怎麼看你,你還保得住飯碗嗎?」
江函逆著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周欣欣一下瞪大了眼,用氣聲說:「我靠,什麼情況?什么小三,誰的小三?顧承這麼咄咄逼人,江神不會吃虧吧?」
江函吃虧?
江函這輩子只在我這裡吃過虧。
果然,片刻後江函放慢語氣,玩味道:「顧承是吧?」
「你怎麼界定小三的含義,是後來者還是不被愛?」
「從這兩者來看,小三都是你啊。」
即使顧承背對著我,我也能猜到他此刻臉上一定很難看。
他語氣冷寒:「你當初拋下黎里出國,他不會原諒你,現在只不過是在跟我鬧脾氣罷了,等他氣消,自然會回到我身邊。」
江函嗤笑道:
「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黎里。」
「黎里脾氣不好,一旦做什麼決定,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不過他在你面前脾氣很好吧?」
江函忽地短促地笑了聲,說不出的嘲弄:「他演你的。」
「高中就敢壓著我在圖書館幫他口,你以為他是什麼乖小孩?」
「以前他願意哄著你,是因為你對他還有點價值,比如當根按摩棒……不過現在他不需要了。」
「因為我回來了。」
江函站起身,低頭看著顧承:「顧承,28 歲,畢業於……」
他隨口報出了顧承一連串的個人信息,有的我都不知道。
最後哂然一笑:「你可以試試對付我,看看是我的職稱掉得快還是顧氏的股價掉得快。」
他正要離開,目光掃到陰影里忽然頓住腳步。
我從陰影處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向他。
顧承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我,下意識伸手:「黎里……」
我繞過他站到江函身前,盯著顧承:「你到底想幹什麼?打擾江函幹嘛?」
顧承有些不可置信:「黎里ƭúₚ,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替身。」我斬釘截鐵,「我白月光的替身,按摩棒,情趣娃娃。」
「你喜歡哪個可以認領。」
「我從沒把你當成過戀人,所以從不在乎你床上有多少人,心裡的人又是誰。」
「所以,別再打擾我,也別再找我男朋友。」
我狠狠地瞪了顧承一眼。
他整個人異常僵硬,像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生機。
我沒再多看他一眼,拉著江函離開。
等到了酒吧外,我才鬆開手,推著江函走在我身前。
跟在他身後半步踩他的影子。
他想回頭,被我推他的背心,不准他回頭,也不讓他牽我。
走了很長一段路,我忽然開口問他:「江函,我那麼壞,你為什麼還要喜歡我?」
「我能回頭嗎?」
「不能,你就這樣說。」
他似乎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我為什麼那麼愛你?你給我下蠱了嗎?」
我頓住腳步,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江函走出去兩步,感覺到我沒跟上,又倒回來兩步。
我眼睛微微濕潤,伸手從後面抱住他。
臉埋在他後背,聲音悶悶的,輕聲道:「我以為你會恨我。」
他沉默片刻後坦言:「我恨過你。」
14
我和江函,是我追的他。
高二整整一年,我都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成功將這朵高嶺一花拿下。
在一起後他對我很好,予取予求。
我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就陪我一起違規、犯禁。
直到後來被他家人發現了,他媽媽約我見面。
拿了五百萬讓我離開他,離開這座城市,她可以在其他任何城市幫我購置一套房產。
「陸家嘴大平層也行嗎?」
我當時這樣問。
那個溫文爾雅的江夫人喝了口咖啡,微笑著點頭:「當然。」
「夫人大手筆!」我讚嘆。
江夫人微笑道:「因為我兒子比這些都值錢。」
「黎里,阿姨知道你不是壞孩子,但江函是我們家三代人的心血,他以後是要走學術的路,這條路很辛苦,我們都希望他有一個志同道合的夥伴。」
「結果他現在為了你竟然都不想出國留學了,你不知道,數理這方面國內目前和國際上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