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丈夫工資卡收走,我月薪15600,當晚直接停伙。他居然質問我?我懟回去:你一分錢沒有,還配等飯?

2025-12-15     武巧輝     反饋

我轉身,往臥室走。

「林悅!」陳浩在身後叫我,帶著哭腔,「你別走!我求你了,別走!」

我沒回頭。

走進臥室,關門,反鎖。

背靠著門板,我閉上眼睛。

眼淚,終於流下來。

很燙。

很咸。

但我沒出聲。

只是靜靜地流淚。

為這四年的婚姻。

為我曾經愛過的男人。

為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那一晚,陳浩在門外敲了很久。

我始終沒開。

後來,他沒再敲了。

我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

聽見客房開門關門的聲音。

聽見他和他媽低低的說話聲。

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到天亮。

11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收拾了幾件衣服,裝進行李箱。

然後,我拖著行李箱,走出臥室。

陳浩坐在沙發上,眼下烏青,顯然一夜沒睡。

看到我拖著行李箱,他猛地站起來。

「林悅,你幹什麼?」

「我搬出去住幾天。」我說。

「搬出去?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說,「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你要去哪兒?」

「我媽那兒。」

陳浩衝過來,抓住我的行李箱。

「不許走!林悅,我不許你走!」

「放開。」我說。

「我不放!」陳浩紅著眼睛,「林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走,行嗎?」

「你錯了?」我問,「你錯哪兒了?」

「我……」陳浩語塞。

「你看,你連自己錯哪兒了都不知道。」我甩開他的手,「陳浩,我們都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想清楚,這段婚姻,還要不要繼續。」

「當然要!」陳浩急急地說,「林悅,我愛你,我不想離婚!」

「愛我?」我笑了,「陳浩,你愛我,就是眼睜睜看著你媽欺負我?你愛我,就是瞞著我,把四個月的工資全轉給你媽?你愛我,就是讓我一個人面對你媽的刁難,你還幫著她說我?」

陳浩不說話了。

他看著我,眼神里都是痛苦。

「林悅,我改,我一定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行嗎?」

「我給過你機會了。」我說,「昨天晚上,我讓你去跟你媽說,讓她回老家,把工資卡要回來。你去了嗎?」

陳浩低下頭。

「我……」

「你沒去。」我替他說,「因為你不敢。陳浩,你不敢為了我,去反抗你媽。在你心裡,你媽永遠比我重要。既然如此,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林悅!」陳浩在身後喊。

我沒回頭。

打開門,走出去。

關門。

把他和他媽,關在門裡。

也把我這四年的婚姻,關在門裡。

電梯來了。

我走進去。

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

鏡子裡,我的臉,蒼白,憔悴。

但眼睛很亮。

我知道,從今天起,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不管這段婚姻,最終走向何處。

我都要,為自己而活。

拖著行李箱走出樓道時,清晨的風吹過來,有點冷。

我拉高了衣領,沒回頭。

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報了我媽家的地址。

司機是個大叔,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姑娘,這麼早出門啊?」

「嗯。」

「出差?」

「回家。」

我沒再多說,偏頭看向窗外。

城市剛剛甦醒,街道上車還不多。

路燈還亮著,泛著昏黃的光。

我拿出手機,給領導發了條微信。

「劉總,家裡有點急事,今天請一天假,方案我會在家修改好,明天上午準時發您。」

很快,領導回了。

「好,處理好了再來。方案不急,注意休息。」

我看著那行字,眼眶有點熱。

還好。

工作還在。

我還能養活自己。

到媽媽家時,才七點半。

我用鑰匙開門,儘量放輕動作。

媽媽卻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煮粥。

聽到開門聲,她探出頭。

看到我手裡的行李箱,愣住了。

「悅悅?你這是……」

「媽,我回來住幾天。」我說。

媽媽沒多問,擦了擦手走過來,接過我的行李箱。

「吃飯了嗎?」

「沒。」

「那正好,粥馬上好。先去洗把臉。」

我把行李箱放在客廳角落,去衛生間洗臉。

鏡子裡的自己,眼睛紅腫,臉色憔悴。

我掬起冷水,狠狠洗了幾把臉。

冰涼的水,讓我清醒了些。

走出衛生間時,媽媽已經把粥端上了桌。

白粥,配了點鹹菜,還有兩個煮雞蛋。

很簡單。

但我聞著,覺得很香。

「快吃。」媽媽把筷子遞給我。

我坐下,埋頭喝粥。

粥很燙,但我一口一口,喝得很急。

好像要用這滾燙的溫度,把心裡那塊冰化開。

媽媽坐在我對面,靜靜地看著我。

等我喝完一碗粥,她才開口。

「和陳浩鬧翻了?」

「嗯。」

「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放下碗,「先分開幾天,冷靜冷靜。」

媽媽嘆了口氣。

「悅悅,媽不是逼你做決定。但媽得告訴你,有些事,不是冷靜幾天就能解決的。陳浩那個媽,不是個省油的燈。有她在一天,你和陳浩的日子,就消停不了。」

「我知道。」我說。

「你知道還……」媽媽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算了,你先住下。別的,慢慢想。」

我點點頭。

吃完飯,我幫媽媽收拾了碗筷,然後回房間整理行李。

我的房間還保持著出嫁前的樣子。

書架上擺著我學生時代的書,床頭放著毛絨玩具。

窗台上的多肉,媽媽一直幫我養著,長得很好。

我坐在床邊,看著這個熟悉的房間。

心裡那點茫然,慢慢散去。

不管怎麼樣,我還有地方可以回。

還有人,無條件地愛我。

這就夠了。

整理好行李,我打開電腦,開始修改方案。

工作能讓我暫時忘記那些糟心事。

專注,投入。

時間過得很快。

中午,媽媽做了幾個我愛吃的菜。

我們坐在餐桌前吃飯,誰也沒提陳浩。

吃完飯,我繼續工作。

方案改到一半,手機響了。

是陳浩。

我看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喂?」

「悅悅,你在哪兒?」陳浩的聲音很急。

「我媽這兒。」

「你……你真不回來了?」

「暫時不回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悅悅,我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我問。

「談……談以後。」陳浩說,「媽答應回老家了。工資卡,我也要回來了。你看,我都做到了。你回來吧,好嗎?」

我握著手機,沒說話。

「悅悅?」陳浩叫了一聲。

「陳浩,」我說,「你媽答應回老家,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就剛才。我跟她說了,她同意了。」

「那她什麼時候走?」

「明天……明天就走。」

「工資卡呢?」我問,「你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陳浩說,「就在我手裡。悅悅,我真的改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陳浩,我不信。」

「什麼?」

「我不信你媽明天真的會走。」我說,「我也不信,工資卡真的在你手裡。」

「悅悅!你怎麼能不信我?!」陳浩急了,「我真的做到了!」

「那你拍張照片給我。」我說,「工資卡在你手裡的照片。」

陳浩不說話了。

電話那邊,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拍啊。」我說。

「悅悅,你非要這樣嗎?」陳浩的聲音低下去,「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陳浩,不是我不信你。」我說,「是你讓我不敢信。你騙過我太多次了。」

「我……」

「行了。」我打斷他,「等你媽真的走了,工資卡真的在你手裡了,再說吧。」

說完,我掛了電話。

心裡那點微弱的期待,徹底熄滅。

果然。

他還是老樣子。

說一套,做一套。

或者說,他連說都不敢說全。

我放下手機,繼續改方案。

但思緒已經亂了。

索性合上電腦,躺到床上。

看著天花板發獃。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王秀蘭。

我看著螢幕上那個名字,心裡湧起一陣厭惡。

我不想接。

但電話一直響。

響到第三遍,我接了。

「喂。」

「小林啊,是我。」王秀蘭的聲音,帶著刻意裝出來的和氣。

「有事嗎?」

「聽說你回娘家了?」王秀蘭說,「哎呀,兩口子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怎麼還鬧到回娘家去了?傳出去多不好聽。」

「有什麼不好聽的。」我說,「我回我自己家,天經地義。」

「話不是這麼說。」王秀蘭乾笑兩聲,「你現在是陳家的媳婦,娘家是客人了。老住娘家,像什麼話?」

「媽,」我說,「您不是明天就回老家了嗎?我回去住哪兒?跟您擠一張床?」

王秀蘭被我噎了一下。

「那個……我回老家的事,再商量。浩子這孩子,不懂事,怎麼能趕我走呢?我一個人在老家,多孤單啊。」

「您不是有親戚朋友嗎?」我說,「在老家,熱熱鬧鬧的,多好。」

「那不一樣。」王秀蘭語氣變了,「小林,你是不是不想讓我住你們家?」

「您說呢?」我問。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然後,王秀蘭的聲音冷下來。

「小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容不下我,想把我趕走,好獨占我們家浩子,獨占我們家的房子!」

我笑了。

「媽,您說反了吧?是您想獨占您兒子,獨占我們家的房子。工資卡您拿走了,現在是不是該打房子的主意了?」

王秀蘭被我說中心事,聲音一下子尖了。

「你胡說什麼!那房子是我兒子出的首付!本來就是陳家的!」

「首付是您出的嗎?」我問,「不是陳浩自己攢的錢嗎?婚後我們一起還的貸款,房子是夫妻共同財產。這一點,您應該清楚吧?」

「什麼共同財產!那是我兒子的房子!」王秀蘭吼道,「你嫁過來,吃我兒子的,住我兒子的,現在還想分房子?做夢!」

我握著手機,心裡那點火,徹底燒起來了。

「媽,您搞清楚一件事。」我說,「這四年,是誰在養這個家?是誰在還房貸?是誰在負擔家裡的大部分開銷?是我,不是您兒子。您兒子一個月才掙五千塊,連他自己都養不活,還養我?」

「你!」王秀蘭氣得聲音發抖,「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不要臉的是誰,您心裡清楚。」我冷冷地說,「媽,我最後跟您說一句:這段婚姻,要不要繼續,我還在考慮。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您:如果您繼續住在那個房子裡,我是不會回去的。您好好想想吧。」

說完,我掛了電話。

手指有點發抖。

但心裡,卻前所未有地痛快。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人,你永遠不需要跟她講道理。

因為她根本聽不進去。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讓她傷害你。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腦子裡,一片清明。

我知道,這段婚姻,大機率是走不下去了。

陳浩永遠不會改。

他永遠會在他媽和我之間,選擇他媽。

而我,不想再忍了。

不想再委屈自己,去維持一段不平等的關係。

我值得更好的。

窗外,陽光正好。

我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秋天的風吹進來,帶著桂花的香氣。

我深深地呼吸,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不管未來怎樣,我都不會再退縮了。

我要為自己而活。

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好的,我來為你續寫這個故事,約14000字。

12

掛了王秀蘭的電話,我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這麼直接地懟回去。

感覺真好。

媽媽從廚房探出頭,看了我一眼。

「誰的電話?」

「陳浩他媽。」我說。

「她說什麼了?」

「說房子是他們陳家的,我想分房子是做夢。」

媽媽的臉色沉下來。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媽,」我看著她,「我想離婚。」

這句話說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心裡,卻前所未有地平靜。

媽媽沉默了很久。

然後,她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握住我的手。

「悅悅,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說,「這段婚姻,沒法繼續了。陳浩永遠不會改,他媽永遠不會消停。我不想再忍了。」

「那房子呢?」媽媽問,「你們的房子,首付是他家出的,但貸款是你們一起還的。按法律,你有權分一半。」

「我知道。」我說,「但我也不想跟他們糾纏。如果他們願意把我還貸的那部分錢還給我,房子我可以不要。」

媽媽皺眉。

「那你虧大了。」

「不虧。」我說,「我的青春,我的付出,我的委屈,這些才是真正虧掉的東西。跟這些比起來,錢算什麼?」

媽媽看著我,眼眶有點紅。

「悅悅,媽支持你。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媽都站在你這邊。」

「謝謝媽。」

我靠在她肩上,像小時候一樣。

心裡那點酸澀,慢慢散去。

不管怎樣,我還有家。

還有媽媽。

這就夠了。

下午,我繼續改方案。

改到一半,手機又響了。

是張琳。

「悅悅,你在哪兒?聽說你請假了?」

「在我媽這兒。」我說,「我搬出來了。」

「什麼?!」張琳聲音拔高,「你離開那個家了?」

「嗯。」

「發生什麼事了?快跟我說說!」

我把這兩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張琳聽完,沉默了幾秒。

然後,她說了一句讓我意外的話。

「悅悅,我支持你。」

「你不覺得我太衝動了?」

「衝動?」張琳冷笑一聲,「你要是早點衝動,就不用受這四年的罪了。陳浩那個媽,根本不是人,是吸血鬼。你早該跟他們劃清界限了。」

我沉默。

「悅悅,」張琳的聲音柔和下來,「你是我見過最能忍的女人。這四年,你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裡。但你的付出,換來了什麼?一個媽寶老公,一個吸血婆婆。你值得更好的。」

「我知道。」我說,「所以我決定離婚。」

「真的?」張琳又驚又喜,「你終於想通了?」

「嗯。」

「太好了!」張琳幾乎是喊出來的,「悅悅,你終於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我苦笑。

「希望吧。」

「別擔心。」張琳說,「離婚的事,我幫你問問。我表姐是律師,專門打離婚官司的。我讓她給你支支招。」

「謝謝你,琳琳。」

「謝什麼謝。」張琳說,「咱倆誰跟誰啊。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心裡暖暖的。

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晚上,爸爸出差回來了。

看到我在家,他愣了一下。

「悅悅?你怎麼在這兒?」

媽媽把我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爸爸聽完,臉色鐵青。

「這個陳浩,真是白眼狼!當初我就說他不靠譜,你們非不聽!」

「老頭子,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媽媽瞪了他一眼,「關鍵是想想,怎麼幫悅悅解決問題。」

「還能怎麼解決?離婚!」爸爸一拍桌子,「這種男人,留著過年?」

「爸,」我看著他,「我已經決定離婚了。」

「好!」爸爸點頭,「離了好!你還年輕,怕什麼?離了再找一個,比他強一百倍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再找一個?

我現在沒那個心思。

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13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方案昨晚改好了,一大早就發給了劉總。

劉總很快回覆:「不錯,下午開會討論。」

我鬆了口氣。

工作,是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上午十點,張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

「悅悅,我表姐的電話。她說中午有空,可以跟你聊聊。」

我接過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

張雅琴。

「謝謝。」

「別客氣。」張琳拍拍我的肩,「我表姐很厲害的,打離婚官司從沒輸過。你放心交給她。」

中午,我給張雅琴打了電話。

約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張雅琴三十出頭,短髮,幹練,說話乾脆利落。

一看就是個雷厲風行的職業女性。

我把我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

她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記錄。

等我說完,她抬起頭,看著我。

「林悅,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

「第一,你確定要離婚嗎?」

「確定。」

「第二,你對財產分割有什麼要求?」

我想了想,說:「房子我可以不要,但我還貸的那部分錢,我要拿回來。這四年,我一共還了大概四十萬的房貸。」

「只要這些?」張雅琴挑眉,「你知道嗎,按照婚姻法,婚後共同還貸的部分,以及房子的增值部分,你都有權分一半。你們那套房子,現在市價多少?」

「大概三百萬吧。」

「首付多少?」

「五十萬。」

「那就是說,婚後還了一百萬左右的貸款,對吧?」

「差不多。」

「按照法律規定,」張雅琴說,「這一百萬的一半,也就是五十萬,是你應得的。再加上房子的增值部分,你至少可以分到七八十萬。」

我愣住了。

「這麼多?」

「當然。」張雅琴說,「而且,如果能證明你在婚姻中承擔了更多的家庭開支,你還可以要求更多的補償。」

我沉默了。

七八十萬……

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但我真的想跟他們糾纏那麼久嗎?

「張律師,」我說,「我不想打官司。能不能協議離婚?」

「可以。」張雅琴說,「但前提是,對方同意。如果對方不同意,或者在財產分割上有爭議,那就只能訴訟離婚。」

「我明白了。」

「我的建議是,」張雅琴說,「你先跟陳浩談談,看看他的態度。如果他願意協議離婚,我們可以幫你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如果他不願意,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點,」張雅琴看著我,「在離婚之前,保護好你自己的財產。你的工資卡、存款,最好不要讓對方知道。你之前說的那張卡,繼續存著,別動。」

「我明白。」

「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張雅琴遞給我一張名片,「我幫你。」

「謝謝張律師。」

「叫我雅琴就好。」她笑了笑,「琳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離開咖啡館,我心裡踏實了不少。

至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下午的會議開得很順利。

我的方案得到了客戶的認可,劉總很滿意。

會後,他把我叫到辦公室。

「林悅,這個項目你做得不錯。繼續保持。」

「謝謝劉總。」

「還有,」劉總看著我,「公司最近在考慮晉升的事。你是候選人之一。好好乾,年底有希望。」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我會努力的。」

走出辦公室,我心裡五味雜陳。

事業上,我在往上走。

婚姻上,我在往下掉。

這算是什麼人生?

但不管怎樣,我得撐住。

撐過這段最難的時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14

晚上,我沒回媽媽家。

而是一個人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小餐館,點了兩個菜,慢慢吃。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

是陳浩。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

「悅悅,」陳浩的聲音很疲憊,「你在哪兒?我們能見一面嗎?」

我沉默了幾秒。

「為什麼?」

「我想跟你談談。」他說,「當面談。」

「談什麼?」

「談我們。」陳浩說,「悅悅,我知道我錯了。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想我們這四年,想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我真的錯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面跟你道歉?」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

車來車往,霓虹閃爍。

「好。」我說,「你來吧。我發你定位。」

掛了電話,我把定位發給他。

然後,繼續吃飯。

心裡很平靜。

不管他說什麼,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二十分鐘後,陳浩來了。

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鬍子也沒刮。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坐下。

「悅悅。」

「嗯。」

「你……吃飯了?」

「在吃。」我指了指桌上的菜,「你要吃嗎?」

「不用。」他搖搖頭,「我不餓。」

我沒說話,繼續吃。

他就那麼坐在對面,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

「悅悅,對不起。」

「嗯。」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們的事。」他說,「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讓你失望的事。我不該瞞著你轉錢,不該讓我媽欺負你,不該在你和我媽之間和稀泥。我錯了。」

我放下筷子,看著他。

「然後呢?」

「然後……」陳浩深吸一口氣,「我想彌補。悅悅,你回來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你媽呢?」我問。

「我媽……」陳浩頓了一下,「我媽說,她可以回老家住一段時間。等我們關係緩和了,她再來。」

「住一段時間?」我笑了,「然後呢?然後她再回來?再來我們家住?再來拿捏我?」

「不會的!」陳浩急了,「悅悅,我會跟她說清楚的。以後她來,也是來做客,不是來長住。我不會再讓她干涉我們的生活了。」

「陳浩,」我看著他,「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他愣住了。

「你從小就怕你媽。」我說,「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她讓你轉錢,你就轉。她讓你站她那邊,你就站。你什麼時候違背過她的意思?」

「我……」

「你做不到的。」我打斷他,「陳浩,你永遠做不到的。因為在你心裡,你媽永遠比我重要。這一點,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起,就沒變過。」

陳浩不說話了。

他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過了很久,他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悅悅,我真的想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搖頭。

「陳浩,我給過你機會了。不是一次,是無數次。每一次,你都讓我失望。我累了。」

「悅悅……」

「我想離婚。」

這四個字,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他心裡。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離……離婚?」

「對。」我說,「我們離婚吧。」

「悅悅,你不能這樣!」陳浩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們結婚四年了!四年的感情,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是你先不要的。」我抽回手,「陳浩,你瞞著我轉錢的時候,你想過我們的感情嗎?你媽罵我的時候,你想過我們的感情嗎?你媽拿我抽屜里的錢的時候,你想過我們的感情嗎?」

「那是我媽!」

「對,那是你媽。」我說,「但我是你老婆。陳浩,你永遠分不清,老婆和媽,誰更重要。這就是我們最大的問題。」

「我能分清!」陳浩喊道,「悅悅,我能分清!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媽那邊,我去說!我讓她永遠別來了!行不行?」

我看著他,心裡沒有一絲波動。

「陳浩,你騙得了我,騙不了你自己。」

「我沒騙你!」

「那你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我說,「當著我的面,告訴她,以後別來我們家了。你能嗎?」

陳浩愣住了。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看,」我站起來,「你做不到。」

「悅悅,等等!」陳浩也站起來,「我……我打,我現在就打!」

他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按下撥號鍵。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王秀蘭的聲音。

「浩子?這麼晚了打什麼電話?」

陳浩張了張嘴,看了我一眼。

「媽,我……」

「你什麼?」王秀蘭的聲音尖了起來,「是不是那個林悅?她是不是又鬧了?」

「媽,不是……」

「浩子,你聽媽說!」王秀蘭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個女人就是個白眼狼!你對她那麼好,她一點都不領情!現在還要跟你離婚?她就是想分你的房子!分你的錢!你可不能上當!」

「媽……」

「你聽媽的,別理她!」王秀蘭說,「她愛住娘家就讓她住去!看她能住多久!時間長了,她自己就回來了!到時候讓她跪下來求你!」

我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心裡一片平靜。

果然如此。

陳浩握著手機,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媽,你別說了……」

「我怎麼不能說?」王秀蘭嗓門更大了,「我是你媽!我不為你考慮誰為你考慮?浩子,你聽媽的,千萬別跟那個女人離婚!離了婚,房子就得分她一半!那可是咱們家的房子!」

我笑了。

原來在她眼裡,我就是個來搶她家房子的。

四年的付出,四年的忍讓,四年的委曲求全。

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夠了。」我說。

陳浩抬起頭,看著我。

「悅悅……」

「我聽夠了。」我拿起包,「陳浩,你不用打這個電話了。你做不到的,我早就知道。」

「悅悅,等等!」陳浩想拉住我,「讓我跟我媽說清楚……」

「不用了。」我甩開他的手,「陳浩,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發給你。你簽字就行。」

「律師?」陳浩愣住了,「你……你找律師了?」

「對。」我說,「我是認真的。」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館。

身後,傳來陳浩的喊聲。

「悅悅!悅悅!」

我沒回頭。

夜風吹過來,有點涼。

但我的心,從未如此平靜。

一切都結束了。

或者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15

回到媽媽家,已經快十點了。

媽媽還沒睡,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到我進來,她關掉電視,走過來。

「怎麼這麼晚?」

「跟陳浩見了一面。」我說。

「他怎麼說?」

「求我回去。」我換鞋,「我拒絕了。」

媽媽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餓不餓?我給你熱點粥?」

「不用了,媽。我吃過了。」

「那早點休息。」媽媽拍拍我的肩,「明天還要上班。」

「嗯。」

我走進房間,躺到床上。

閉上眼,腦海里全是剛才的畫面。

陳浩那張蒼白的臉,王秀蘭那尖利的聲音。

還有陳浩握著手機,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永遠都是這樣。

在他媽面前,永遠挺不起腰來。

我不怪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

他的軟肋,就是他媽。

只是,我不想再當那個被犧牲的人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陳浩發來的微信。

「悅悅,對不起。我知道今晚讓你失望了。但我真的想改,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求你了。」

我看著那行字,沒有回覆。

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一邊。

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陳浩每天都給我發消息,打電話。

我一概不回,不接。

王秀蘭也打過幾次電話,我直接掛斷。

後來,她乾脆打到我媽手機上。

我媽接了,沒說幾句,就冷著臉掛了。

「她說什麼了?」我問。

「讓你回去。」媽媽說,「說什麼一家人不能鬧成這樣,讓我勸勸你。」

「你怎麼說的?」

「我說,離婚是悅悅自己的決定,我管不了。」媽媽冷笑一聲,「她還罵我不是個好媽,說我教女無方。我懶得跟她吵,直接掛了。」

「媽,對不起,讓你也跟著受氣。」

「說什麼傻話。」媽媽握住我的手,「你是我閨女,我不幫你幫誰?」

我心裡一暖。

「媽,謝謝你。」

「謝什麼謝。」媽媽說,「好好過你的日子就行。」

周末,張雅琴給我發來一份離婚協議書的草稿。

我仔細看了一遍,基本沒問題。

財產分割方面,我要求陳浩支付我五十萬,作為婚後共同還貸和家庭貢獻的補償。

房子歸他,車子歸他,其他財產各歸各。

沒有孩子,也就沒有撫養權的問題。

乾乾淨淨,一刀兩斷。

我把協議書發給陳浩,讓他看看。

他很快回覆:「悅悅,我們能再談談嗎?」

我回:「沒什麼好談的。你看完協議書,同意的話就簽字。不同意,我們法庭見。」

他沉默了很久。

然後發來一條語音。

我點開,是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悅悅,五十萬太多了。我拿不出來。能不能少點?」

我迴文字:「那是我應得的。你可以分期付款,我不著急。」

「可是……」

「陳浩,」我打斷他,「這是最後一次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走法律程序。到時候,可就不止五十萬了。」

他不回了。

我知道,他在糾結。

五十萬,對他來說,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但這是我四年的付出換來的。

我一分都不會讓。

16

又過了三天。

陳浩終於回復了。

「悅悅,五十萬我同意。但我需要分三年付清,可以嗎?」

我想了想,回覆:「可以。但我要你簽一份書面承諾,每年年底之前付清當年的款項。逾期的話,要支付違約金。」

「行。」

「那我們約個時間,去民政局辦手續。」

「……好。」

我把時間定在下周三。

那天,我請了半天假。

張雅琴陪我一起去。

她說,有律師在場,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那幾天,我的心情出奇地平靜。

工作上,我全力以赴。

新項目進展順利,客戶很滿意。

劉總在周會上點名表揚了我。

「林悅這個項目做得很好,大家可以學習學習。」

同事們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笑了笑,低頭繼續看資料。

其實他們不知道,我的婚姻即將結束。

但那又怎樣呢?

失去一段不好的婚姻,換來一個更好的自己。

這筆帳,划算。

周二晚上,我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陳浩的堂姐,陳雪。

我跟她關係一般,結婚這四年,也就見過幾次面。

她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喂,陳雪?」

「悅悅,是我。」陳雪的聲音有些猶豫,「你……方便說話嗎?」

「方便,怎麼了?」

「是這樣的,」陳雪說,「我聽說你和陳浩要離婚了。」

「嗯,明天去辦手續。」

「悅悅,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陳雪嘆了口氣,「我嬸,就是陳浩他媽,那個人……不好相處。陳浩從小就怕她,什麼都聽她的。你嫁過來,確實難為你了。」

我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其實,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一件事。」陳雪的聲音低了下來,「你可能不知道,陳浩他媽,這些年一直在存私房錢。」

「什麼意思?」

「就是,她把陳浩給她的錢,還有從你們那兒拿的錢,都存起來了。存在她自己的帳戶里。」陳雪說,「我婆婆跟我說的,她們是妯娌,有些事瞞不住。據說,她至少存了十幾萬。」

我愣住了。

十幾萬?

那些年,陳浩每個月都給他媽兩千塊「生活費」。

加上逢年過節的紅包,一年至少兩三萬。

四年下來,確實有十幾萬了。

而這些錢,大部分都是我出的。

「陳雪,」我說,「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看不慣她。」陳雪說,「我嬸這個人,太自私了。陳浩是她親兒子,她都這麼算計。你是外人,她更不會放過你。悅悅,你離婚是對的。別跟她們糾纏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陳雪說,「以後……保重吧。」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邊,愣了很久。

原來,王秀蘭這些年,一直在存私房錢。

難怪她那麼積極地要拿走陳浩的工資卡。

難怪她三百塊錢都不放過。

她不是為了給我們存錢。

她是為了給自己存錢。

想到這裡,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這個女人,把自己的兒子當成提款機,把兒媳婦當成免費保姆。

她這輩子,就知道算計。

而陳浩,傻乎乎地什麼都不知道。

或者,他知道,但不敢說。

不管怎樣,這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明天過後,我就自由了。

17

周三,天氣晴好。

我起了個大早,化了淡妝,穿上那條淺藍色的連衣裙。

就是那天逛街買的那條。

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還不錯。

有點憔悴,但眼神很亮。

媽媽送我出門。

「悅悅,一切順利。」

「嗯。」

張雅琴在民政局門口等我。

看到我,她笑了笑。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我們一起走進去。

大廳里人不多。

陳浩已經到了,站在角落裡,低著頭。

看到我,他抬起頭,眼神複雜。

「悅悅。」

「嗯。」我點點頭,「開始吧。」

辦手續的過程很快。

填表,簽字,蓋章。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個問題。

「你們確定要離婚嗎?」

「確定。」我說。

「確定。」陳浩低聲說。

「好,請在這裡簽字。」

我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筆跡很穩,一點都沒抖。

陳浩也簽了字。

他的手在抖。

「好了,」工作人員說,「你們的婚姻關係已經解除。這是離婚證,請收好。」

兩本紅色的小本本,遞到我們手裡。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

離婚證。

林悅。

三個字,黑白分明。

我把它放進包里。

然後,轉身離開。

「悅悅!」陳浩在身後叫我。

我停下腳步,回頭。

「還有事嗎?」

「我……」陳浩張了張嘴,眼眶紅了,「對不起。」

我看著他,心裡沒有一絲波動。

「陳浩,別說對不起了。事情已經這樣了,說什麼都沒用。」

「我知道……」他低下頭,「是我對不起你。這四年,你付出了那麼多,我卻……」

「夠了。」我打斷他,「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各自好好過日子。」

「悅悅,你……你會找到更好的。」陳浩說,「比我好一百倍的。」

我笑了笑。

「希望吧。」

說完,我轉身離開。

走出民政局的大門,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

張雅琴跟在我身邊。

「感覺怎麼樣?」

「很好。」我說,「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那就好。」張雅琴拍拍我的肩,「恭喜你,重獲自由。」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四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沒有歇斯底里的爭吵。

只有平靜,和釋然。

「走吧,」張雅琴說,「請你吃飯。慶祝你的新生活。」

「好。」

我們一起走向停車場。

身後,民政局的大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我沒有回頭。

18

離婚後的日子,比我想像的要輕鬆。

沒有了婆婆的刁難,沒有了丈夫的和稀泥。

每天下班,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書,追劇,逛街,健身。

周末,和張琳一起約會。

吃飯,喝酒,聊天。

生活,從未如此愜意。

媽媽勸我搬回自己家住。

「一個人住太冷清了,回家吧。」

我搖頭。

「媽,我都三十歲了,不能一直賴在家裡。等陳浩把錢給我,我再租個房子。」

「租什麼租。」媽媽說,「你自己買一套。」

「買房?」我愣了一下。

「對啊。」媽媽說,「你不是有二十八萬存款嗎?再加上陳浩給你的五十萬,湊一湊,買個小戶型沒問題。」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買房,意味著我真正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媽,我考慮考慮。」

「別考慮了,趁現在房價還沒漲,趕緊買。」媽媽說,「我和你爸也能幫你一點。」

「不用,我自己的錢夠了。」

「那就好。」媽媽笑了,「我閨女有出息。」

周末,我去看了幾個樓盤。

最後,看中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戶型。

靠近公司,交通便利,周邊配套齊全。

總價一百二十萬,首付四十萬,我出得起。

月供三千多,我供得起。

我當場下了定金。

簽合同的時候,銷售問我。

「林女士,產權人寫誰的名字?」

「寫我的。」我說,「林悅。」

「好的。」

看著合同上那三個字,我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

四年前,我結婚的時候,房產證上寫的是陳浩的名字。

那時候,我覺得無所謂,都是一家人,寫誰不一樣?

現在我才明白,不一樣。

寫誰的名字,就是誰的房子。

這就是現實。

一個月後,我拿到了新房的鑰匙。

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看著窗外的風景。

陽光灑進來,照在木地板上,暖洋洋的。

我笑了。

這是我的家。

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家。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裝修。

自己選家具,自己選窗簾,自己選燈具。

每一樣東西,都是我喜歡的。

沒有人指手畫腳,沒有人說三道四。

這種感覺,真好。

兩個月後,房子裝修完畢。

我搬了進去。

張琳來幫我暖房。

看到我的新家,她驚呆了。

「悅悅,你這也太會布置了吧?簡直像樣板間!」

「沒什麼,都是自己弄的。」我笑著說。

「自己弄的更厲害!」張琳繞著房子轉了一圈,嘖嘖稱讚,「這色調,這搭配,這品位,完美!」

「行了行了,別誇了。」我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來,喝茶。」

「不喝茶,喝酒!」張琳從包里掏出一瓶紅酒,「慶祝你喬遷之喜!」

「好,喝酒!」

我們碰了杯,一口乾掉。

「悅悅,」張琳看著我,眼神認真,「你現在的狀態,真的太好了。」

「是嗎?」

「是。」張琳說,「比結婚的時候好多了。那時候你每天愁眉苦臉的,看著就累。現在呢?眼睛都亮了,人也精神了。」

我笑了笑。

「可能是因為,沒有負擔了吧。」

「什麼負擔?」

「陳浩,他媽,那個家。」我說,「都是負擔。現在沒有了,我輕鬆了。」

「那就好。」張琳舉起酒杯,「祝你越來越好!」

「你也是!」

我們又碰了一杯。

那天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天。

聊過去,聊現在,聊未來。

張琳說,她也想換個活法。

不想再在那個死氣沉沉的公司待下去了。

我鼓勵她。

「想做什麼就去做。人生那麼短,別留遺憾。」

「你說得對。」張琳點點頭,「我得向你學習。」

「向我學什麼?」

「學你的勇氣。」張琳說,「敢離婚,敢買房,敢一個人生活。你知道嗎,很多女人不敢的。」

我愣了一下。

敢嗎?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

19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的生活,越來越好。

工作上,我升職了。

年底的時候,劉總宣布,我被提拔為項目部副總監。

工資漲了一截,還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同事們紛紛道賀。

我笑著感謝,心裡很平靜。

這是我應得的。

四年來,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現在,終於有了回報。

陳浩那邊,按時給我打了第一筆款。

十六萬六千塊。

我沒說什麼,收了。

這是他欠我的。

王秀蘭沒有再來騷擾我。

聽說她回老家了,住在陳浩的表妹家。

陳浩一個人在那套房子裡,過著單身漢的日子。

有時候,我會在朋友圈看到他發的動態。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散步。

配文都是「一個人也挺好」之類的話。

我看了,沒有任何感覺。

曾經那麼熟悉的人,如今已經變成了陌生人。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春天來了。

我的新家窗台上,擺滿了綠植。

每天早上起來,我都會給它們澆水。

看著它們一天天長大,心裡很滿足。

有一天,張琳來找我。

「悅悅,我辭職了。」

「真的?」我驚訝地看著她,「你終於下定決心了?」

「嗯。」張琳笑了,「準備自己創業。」

「做什麼?」

「開一家花店。」張琳說,「我一直喜歡花,以前沒時間打理。現在有時間了,想試試。」

「好啊!」我由衷地替她高興,「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先試試。」張琳說,「如果做起來了,到時候請你來當合伙人。」

「一言為定!」

我們擊了掌。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忽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每個人都在努力地活著,努力地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管結果如何,這個過程本身,就是意義。

夏天來了。

公司組織團建,去海邊度假。

我穿著新買的泳衣,在沙灘上曬太陽。

同事們在打沙灘排球,歡聲笑語。

我躺在躺椅上,看著藍天白雲,心裡很寧靜。

有同事過來搭訕。

「林總監,一個人曬太陽?」

「嗯。」

「要不要一起打排球?」

「不了,我就喜歡一個人待著。」

同事笑了笑,走開了。

我知道,公司里有人在背後議論我。

說我離了婚,三十歲了還單身,肯定有問題。

但我不在乎。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

秋天來了。

張琳的花店開業了。

我去捧場,買了一大束花。

「悅悅,謝謝你!」張琳抱住我,眼眶紅紅的。

「謝什麼?」我笑著說,「以後我的花都在你這兒買。」

「好!給你打折!」

我們笑成一團。

花店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

一進門,就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悅悅,你知道嗎?」張琳說,「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我知道。」我說,「所以啊,人得為自己活。」

「你說得對。」張琳點頭,「以前我不懂,現在懂了。」

我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心裡也跟著高興。

我們都在變得更好。

這就夠了。

20

冬天來了。

離婚一年了。

這一年,我過得很充實。

事業有成,住著自己的房子,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

但我不著急。

緣分這種東西,急不來。

有一天,我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陳浩的表妹,陳雪。

「悅悅,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

「我嬸,就是陳浩他媽,住院了。」

「住院?」我愣了一下,「怎麼了?」

「腦溢血。」陳雪說,「很嚴重,在ICU搶救。醫生說,可能救不回來了。」

我沉默了。

王秀蘭要死了?

說實話,我心裡沒有任何感覺。

不高興,也不難過。

就是……平靜。

「陳浩呢?」我問。

「他在醫院守著。」陳雪說,「悅悅,我不是讓你去看她。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件事。」

「謝謝你告訴我。」

「不客氣。」陳雪說,「保重。」

掛了電話,我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

王秀蘭要死了。

那個曾經讓我痛苦不堪的女人,那個搶走我丈夫工資卡的女人,那個罵我不孝的女人。

她要死了。

我應該高興嗎?

不,我沒有那麼狹隘。

但我也不會去探望她。

因為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的生死,跟我無關。

三天後,我聽說王秀蘭去世了。

陳浩打電話給我,哭得很厲害。

「悅悅,我媽走了……」

「節哀。」我說。

「悅悅,你……你能來送送她嗎?」

「不能。」我說,「陳浩,我們已經離婚了。她是你媽,不是我媽。」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他,「陳浩,你好好送你媽最後一程。這是你應該做的。」

「悅悅……」

「掛了。」

我掛斷電話,長長地舒了口氣。

心裡沒有一絲波動。

這個女人,在我生命中留下的,只有痛苦和傷害。

我不恨她,但我也不會原諒她。

各走各路,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尾聲

又是一年春天。

我坐在自己的小花園裡,喝著咖啡,看著窗外的陽光。

窗台上的綠植長得很好,有些已經開花了。

淡淡的香氣飄過來,讓人心曠神怡。

這兩年,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工作上,我已經是項目部總監了。

劉總說,再過幾年,公司副總的位置,可能就是我的。

感情上,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叫李明,是一個建築設計師。

我們是在張琳的花店認識的。

他來買花,我正好也在。

就那樣,我們聊了起來。

他很溫柔,很體貼,很懂得尊重人。

跟陳浩完全不一樣。

我們交往了半年,感情很穩定。

他說,等我準備好了,他就向我求婚。

我笑著說,不著急,慢慢來。

這一次,我不會再衝動了。

我要看清楚,想清楚,再做決定。

畢竟,我已經錯過一次了。

不能再錯第二次。

門鈴響了。

我起身去開門。

是張琳。

「悅悅,走吧,花店一周年慶,你得來幫我剪彩!」

「來了來了。」

我換上外套,跟她一起出門。

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

街道兩旁,花樹開得正艷。

粉的,白的,紅的,一片絢爛。

「悅悅,」張琳看著我,笑了,「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美。」

「是嗎?」

「是。」張琳說,「比以前美多了。眼睛裡有光,臉上有笑。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樣子。」

我笑了。

「謝謝你,琳琳。」

「謝什麼?」張琳挽住我的胳膊,「咱倆誰跟誰啊。」

我們一起走在春天的陽光里。

身後,是過去的陰霾。

前方,是未來的光明。

兩年前,我鼓起勇氣,離開了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

兩年後,我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有人說,女人最好的歸宿是婚姻。

但我想說,女人最好的歸宿,是她自己。

只有當你足夠強大,足夠獨立,足夠愛自己的時候,你才能遇到那個真正值得你託付的人。

而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愛自己。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你更愛你自己。

這就是我的故事。

一個關於婚姻、背叛和重生的故事。

希望每一個正在經歷困境的女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不管那個答案是什麼,都要記得:

你值得更好的。

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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